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228 章
    去找,等把yào箱拿来之后,推开门,就见他身体有些抽搐,回过头来时,眼神一会变得冰冷,一会儿又是仓皇的无措。

    “我不能……”他语气虚弱,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弱势,那种神情,像极了是cain。

    他忽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浑身颤抖着,空洞的说:“我不想……再做……叛徒……”

    他话刚说完,忽然又变了脸色,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够了!你们都在找借口,可我是警察……我忠于自己的职责,从来不属于他们中的一员!”

    我完全被吓住了,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的他,在cain与许立之间如此混乱的切换。

    这时cain好像又出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胆怯的躲在了墙角,脱力的倒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

    我拿着yào箱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他忽然抬起头,僵硬的向我伸出了手。

    我没有动,被这一刻震惊。

    他看着我的眼神,满是那种历经沧桑的恐惧和无助,眼底充血,唇角颤了颤,喑哑的开口道:“救我……”

    我捂住嘴巴,把那一刻的诧异压下去,深呼吸了几口,看着他的时候想到了很多。

    我咬着下唇,下了一个决心,把手里的yào箱放在了一边,半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cain,我是乔绫,我们见过的,你还认识我吗?”

    他没有反应,我把他抱的更紧,说:“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痛苦,背负了很多,你现在很难过。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好像听不见我说的话,被我揽在怀里,还是呆滞的说着让我救他。

    我揽过他,让他看着我,说:“cain,你能看到我吗?我真的很抱歉什么都为你做不了,我救不了你,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你自己把自己拯救出来。我不知道你所经历的年岁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周围是什么样的世界,而他们又以什么来对待你。可是我希望你能看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那些悲伤的事和痛苦的回忆,这里有人在等你,有爱也有期待,你难道不想看一看未来吗?”

    cain在徐医生的分析中,是一个沉浸在童年yīn影里的角色,他的诞生就代表了所有的不幸,也因此在后来的很多日子里,曾一度成为沈翊那些负面情绪的堆砌,而这些也造就了cain胆怯自卑的xìng格。

    我想,现在的沈翊是愿意接纳曾过去的一切的,他们迟迟没有融合,就是因为cain还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个创造了他的人。

    或者说,他不敢面对曾经的懦弱,使他现在依旧摆脱不了内心的恐惧和自责。

    “这一年里,我亲眼看着沈翊身上一点点的变化,他接纳自己的感情,接纳自己的信仰,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现在的他。他应该感谢你,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帮了他,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可是cain,人总要往前走,你又怎么可能永远的停留在原地?你早就明白的,你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人不能没有过去,也不能没有未来,他已经向你回过头伸出手,你既然想要一个人救你离开,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

    他的眼神彻底黯了下去,我说:“或许我能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如果不尝试着去信任自己,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做不到?你现在只用了这一点力气,就担起了那些过往,把它们接纳,也许真的比你想象中的容易。”

    我揽着他的肩膀,垂目吻了他的侧脸,低声说:“沈翊,放过你自己吧。”

    一直以来勒住他的脖颈的,让他在睡梦里一次次感到窒息的,从来都是他自己。

    他一动不动,隔了很久,我才感觉到锁骨处的湿润。

    他抬起手臂,也抱紧了我,脸埋在我的肩膀,语气有些哽咽,带着颤音说:“从进百乐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恐惧,我真的很怕走到这一天。我不敢面对嘉齐他们,那些所有拿真心帮过我的人……我怕等到收网的那一刻,我会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送上刑场。我想象不到那时的场景,我很想真的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哪怕是罪犯。可是我不能……我是警察,就算失去上线,就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是警察,这就是我当年做出的选择……”

    第356章 来日方长

    我收紧了手臂,努力的让他感觉到一点点安慰,艰涩地说:“我知道,我都明白……”

    他这不到半生的时光里,经历过太多,陈律对他怎么样我不知道,可百乐这些人里,有太多人都给了他他所信赖的那些人给不了的东西。就像嘉齐,我清楚这种矛盾和纠结,如果不是职责所在,没有人会愿意背叛这种感情。我只认识他们三年,可嘉齐和樊明他们对我怎么样,我说不出一句他们的不是,更何况是沈翊。这些情绪压在心上,到了一个程度,真的会让人成为一个疯子。

    他在百乐做卧底,这些年里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找到陈锐背后的靠山,他已经拿到了很多百乐犯罪的证据,吴爷留下来的赌场,就算找不到,也足够他们收网。

    就是因为这,他见到了那个人却不敢接受以后的结果,直到今天,在这个最混乱的时候,才被触动了那根弦,把记忆释放出来。

    我坐在地上抱了他很久,他神智不算清醒,我没有给他打镇定剂,一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失去意识,睡着一样。

    响了很多次,我都没有动。

    外面的天色暗了又亮起来,我揽着他坐在墙角,外面的一切都无关了似的。

    我们躲了一夜,在他醒来之前,我终于接了罗婧的电话,那边说警局里的事已经安顿下来,能捞的都捞出来了,剩下的证据确凿,就算再大的官员来了都没有用。

    被放弃的那些人里,有几个知道的多的,陈锐为了防止他们受不了审讯说出来,派了几个人进去,在里面找了个机会,取了他们的xìng命。

    罗婧还说,袁颢的情况也好转了很多,人已经转醒,只是还躺在床上输着氧,动都动不了,到现在还像个废人。

    这些在沈翊醒过来的时候,我一句都没有说。

    沈翊人变得呆滞,我一直都看着他僵坐着,很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忍不住,想开口时,却落在了他的后面,紧接着便听到他说:“能不能,陪我去医院。”

    我愣了愣,以为他要去看袁颢。

    沈翊没有抬头,声音微微喑哑,说:“我还是没办法……我想不起那天发生的事。”

    我一阵悲从中来,想要劝他不要去想,可是又怕触及到他现在脆弱的神经,我太怕出事了,只握紧他的手,什么都顺着他,没有开口。

    我陪他去见了徐医生,他是希望用催眠的方法来尽可能的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可后来拗不过他,加上沈翊很少那样的放低姿态,让他有些不忍,勉强的答应下来。

    之前沈翊的催眠都是谢文初做的,可现在谢文初自己都自身难保,从那次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只听徐医生说他精神有些错乱,早就离开了这里去散心。

    徐医生在催眠方面没有深入的研究过,原想为了保险起见找另一个对此更加了解的医生来做,但被沈翊拒绝了。他们聊了一些话,徐医生顶着压力试图让他放松下来,可沈翊却迟迟进入不了被催眠的状态,只好用了一些yào物来辅助。

    我在旁边屏着呼吸等待着,除了一开始之外,进展得都很顺利,只是沈翊在回忆着那天的时候,身体僵了僵,手指微微颤抖。在徐医生问话时,他没有开口,沉默了很久。

    徐医生没有让这个过程持续太久,在他没有回应时,隔了一会儿就把人唤醒。

    沈翊坐在催眠椅上缓了会儿,我才试着问他:“能想起来吗?”

    他顿了顿,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他的表现有些怪异,他的心结虽然不易解开,可是他在催眠中身体的反应,让我感觉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而没有告诉我们。

    我避着他,悄悄跟徐医生商量了他现在的情况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来抑制,至少不让病情再继续恶化下去。可说起他混乱的人格,连徐医生也只是无奈的摇头。

    没办法。

    只要他一天不能脱离百乐安心的去配合做治疗,任凭有再高明的医术,也是谁都没有办法。

    临走之前,徐医生还对我说沈翊上次检查过之后,赵老师放心不下,特意叮嘱过他,见到我的时候要告诉我,那个弹片的手术,能做就尽早就去,不然再继续移位,刺破心脏之后会有生命危险。

    这些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可每听到一次,越觉得自己太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我把话转告给沈翊,他没有表态,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回去百乐的路上,我开着车,让他在一旁睡一会儿,刚闭了眼睛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还是罗婧告诉我的那些,从嘉齐的口中告诉了他。

    袁颢这一清醒,很多事情又都会变。

    我们去了一趟医院,到那里时陈锐他们都在了,房间里摆满了花和果篮,苏娜就在一边歪歪扭扭的给他削苹果榨汁喝。

    我们进去之后,袁颢极其虚弱的抬眼看了看沈翊,像是什么讽刺一样,轻扯了扯唇角。

    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在陈锐的眼里,不着痕迹的劝慰他几句,让他先把身体养好,等百乐安定下来,回去之后再说其他的事。

    袁颢嘴角动了动,这时候已经拿掉了氧气,十分费力的对陈锐说:“这几天里……给大哥添麻烦了……我既然醒过来……过几天就会回去复职……bill的事……很抱歉……”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陈锐微蹙着眉,眼底有一丝不经意的黯然闪过,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对他说:“什么都别说了,你别想太多,先休息。”

    袁颢没有说话,陈锐让我们都出去,别影响他的休息。

    等人散了差不多,把我和沈翊单独扣了下来,到医院楼顶的吸烟区,递给沈翊一支点了,这时看他一眼,才不悦的说:“你怎么也没精打采的?”

    “有话直说吧,我能做。”沈翊没有跟他争执,深吸了口气,手撑在了栏杆上,指间的烟灰有些落了下去。

    我失神的往下看着,一向不恐高的我竟在那一刻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陈锐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对沈翊说:“你们两个打得什么算盘别觉得我好像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袁颢的事情是意外也好,有人故意为之也好,既然没有出差错,我就不会追究。”

    他顿一顿,把烟灰弹进了花坛里,接着说:“你现在职位在袁颢之上,等他出院之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成。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年啊,你也是个没良心的,谁帮你你咬谁,你就是盯准了他不放,忘了你刚来的时候他是怎么提拔你的了。沈翊,做人别做绝了,你真当他是纸老虎,一次打垮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他看眼沈翊,说:“来日方长,差不多就得了。现在就急着打压他,早了,你还没到只手遮天的份儿上。”

    沈翊手里那支烟一口没抽,烧成了灰色,并不言。

    陈锐又看了看我,我一阵茫然,听到他说:“你们有没有打算过复婚?”

    我顿时一怔,沈翊手里烧尽的烟灰也落了,蹙了眉转身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锐笑了笑,说:“男人总得有个归宿,心静了,人也就顺了。”

    沈翊眉头蹙的更深,问道:“你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把我们两个凑在一起,不怕出事?”

    陈锐往我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笑道:“不算突然,你们两个要在一起,还需要我去凑?”

    沈翊摸不清他的门路,陈锐却看得出他的心思,似乎还算满意,对他说:“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耍什么yīn谋手段,你别看我们现在百乐乱,警察比我们还乱。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敌人现在倒戈,只要能给我带来好处,过去捅过我刀子的,我也能接受。你别忘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话说到此,连我都有了个数,更何况是沈翊。

    他手里燃尽的烟扔在了一旁,思量片刻,对他说:“我没想过要跟她复婚,她现在待在百乐,我就算要娶,也不会再为有个人顾家而娶她做妻子,那样我还不如多找个保姆。陈锐,你跟我说这个没用。”

    陈锐笑他,两个人的意思根本对不到一块儿去。

    沈翊却格外的严肃,脸上找不到一丝轻松的神情,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栏杆上,再往外探一点,好像随时都能掉下去一样。背对着我们,对陈锐说:“十二年前714qiāng战,我胸口中过一qiāng,你还记得吗?”

    陈锐微怔,“怎么?”

    沈翊说:“当时医疗条件差,手术不彻底,留了个弹片。我去过医院了,有移位,医生建议先做开膛。这件事我想过了,我打算离开百乐。”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不像在说笑,可又不合逻辑,他前几天才刚跟陈锐说过想找个更好的路子,怎么现在改了主意。说他在欺骗,这些话又都是真的。

    我完全乱了,陈锐跟我想的一样,也把几天前的事拿出来说,沈翊只说:“我只怕老天爷不给我这个机会。”

    陈锐想着点什么,也皱了眉,狠抽了口烟说:“砚青山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做手术也不一定非得离开百乐,我给你安排。不过要过了这段时间,阿易,还早着呢,我答应过你的,你放心。”

    “我不是为了……”

    “沈易!”陈锐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已有了些狠戾。

    沈翊之后的话便没再说下去,攥了攥栏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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