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80 章
    沈易看着他离开,怔怔的站了许久,才坐回来,面如寒冰。赵嘉齐刚要开车,被她一拳砸在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吓得缩了缩身子,从后视镜里瞄了两眼,没说话。

    我握住了沈易的手,冲赵嘉齐微微点了下头,他沉默的把车子开出去,一路上很安静。

    武亮女儿的病也需要换骨髓,而他们基金会一直捐助照顾的那个女孩儿是白血病,同样需要手术换髓。如此看来,这两个孩子需要的骨髓配型是一样的,两个人撞在一起,只有一位适合的捐献者。上一次赵嘉齐说过武亮的女儿已经配型成功,准备手术了,可我那天看电视基金会那边也为女孩儿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源,很快就会转院进行手术。

    能让武亮这么生气的来找沈易,最可信的原因就是,他们原本商量好,要给他女儿做移植的那个人,现在毁约选择了把骨髓捐献给基金会这边。

    凭他印象里对陈锐他们的了解,一定会认为这其中有诈,所以才来找了沈易,又把这件事也怪罪在他身上。

    基金会沈易除了捐钱就没有chā过手,但赵嘉齐一定知道这件事,而且故意瞒了沈易,不然为什么他去南山馆拿文件的时候,看到电视里的新闻,眼神会闪躲。

    “改签机票,先去医院。”沈易忽然开口。

    “四哥,你别这样,这件事不该你管,你管不了的。媒体都报出去了,如果那女孩儿的手术做不了,让大哥那边,辛诚的脸往哪儿放?”赵嘉齐说着,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也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沈易的手。

    沈易没有改口,赵嘉齐只能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到了地方,他没有下车,只是对外望着医院的红十字,很久,收回视线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走吧。”

    “不下去看看吗?”我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他摇头,“算了。没有必要,我没必要帮他。”

    他眼睛里有些失神,像是说给自己听,迷离道:“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我该做的是帮陈锐得到利益,而不是为他救人。”

    我们到机场的时候,刚好赶上,省了麻烦。

    从登机开始,到下飞机,沈易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赵嘉齐本来还算是个话多的,可他心里虚,面对沈易的时候保持了安静,不是在吃东西就是拿着杂志发呆,气氛很压抑。

    我们在机场见到了这边接应的人,是个黝黑的小个子男人,赵嘉齐管他叫mahn。

    他年纪不大,对沈易似乎有些恐惧。外面的阳光很盛,温度有些高,沈易本来心情就不好没个笑脸,这会儿带了墨镜遮光,更显得不可亲近。我挽着他的手跟着出了,上了mahn的车,新奇的看着两边闪过的热带植物,大片的绿色让人心情放松,水面上有黑白天鹅在上面浮着水。

    我笑着看沈易,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好心情一扫而过,也跟着纠结起来。

    按理说人家愿意把骨髓捐给谁,这是捐助者的自由,可跟陈锐一牵扯起来,就感觉怪怪的。而且那个人之前都跟武亮那边说好了的,武亮还指不定怎么求人家呢,结果手术日期都订好了,希望又一下子破灭,那得多难过。

    我在医院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人,有的一家人期待很多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配型者。有的人遇到不少,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被毁约,不断地期望之后又失望,直到病人拖到离世,才最终绝望。骨髓库那边的捐献者,很多都是当时一时兴起才留了资料,找过去的时候犹犹豫豫已经不想再捐,再听说一系列的危言耸听的后遗症,更加不敢捐献,说救人,其实很多人都是没那么高尚的。这不是说他们怎么样,只是个人的意愿而已,他们愿意捐髓,是行善,不愿意,也是平常,是本分。

    武亮女儿的事,沈易站在中间,着实冤枉。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试图说别的转移沈易的注意力,他看着前面,没应声。

    赵嘉齐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说:“一个罂粟的天堂,见他们的老板牵条线。”

    他说那个老板ulon,中文名叫吴朗,跟袁颢在缅甸的那个合作方是叔侄关系,说这个地方就像蒋扬的商船生意,还有bill的军火生意一样,是家族制,整个大家庭所有人都是做这一行。吴朗跟他的侄子关系很紧张,两个人对外明争对内暗斗,从他的侄子搭上b市的dú市之后,吴朗的势力便弱于他,这次沈易到这里来,在中间chā手,输赢影响到的不只是他们叔侄,也是沈易与袁颢之间的博弈。

    我也没真想听这个,只是想让沈易跟我说句话,听完赵嘉齐的话也没觉得怎么样,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吴朗住的地方并不近,我们又换了一次马车,上车时沈易扶着我,我看着眼前的车厢,忽然少女心了一把,想起了童话里灰姑娘的南瓜马车,身边坐着自己的王子。

    “笑得像个傻子。”这是沈易到缅甸说的第一句话。

    我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看到了水面上的鸳鸯,指给沈易看,他摘了墨镜,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捉小鸡似的把我揽过去,我感觉到他在我头顶吻了一下,收敛了闹腾的动作。

    我靠着他的怀里,看到了很多寺庙,还有路边踱着步子的鹿群。

    沈易来的时候只换了美金,在路边的小摊上人家老板不认,还是赵嘉齐靠谱,给了我一摞从黑市换来的缅币。

    我递给沈易一杯木瓜汁,千叮咛万嘱咐他把钱收好,别乱塞弄皱了,他只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也对,他来过很多次了,应该很熟才是。我来之前就听说这边要美元只要新的,一点折痕就等于一张废纸,苛刻的不像话。

    走了许久,从马车上下来,我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平原,被种植面积吓了一跳。

    一望无垠的田地里,种的全是未成熟的罂粟,很多人在田间弯腰耕作,边缘有抱着qiāng的人在走来走去的巡逻。

    沈易站在原地,看到里面走出的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上前几步,两个人握住了手,拥抱了一下。

    “这就是吴朗,这片的老大。”赵嘉齐小声对我说着。

    男人摘下帽子,扇了扇风,对沈易说着一串带着浓重口音的英文,我一句都没有听懂。沈易笑着回应他几句,介绍了我的赵嘉齐。吴朗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透出惊讶,大概也不知道沈易已经结婚了,他作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我们往另一边的房子走去。

    沈易跟在后面,我挽着他的手,左右打量着这个地方,处处都是劳作的人,也处处都是警卫,腰间挂着通讯仪,时刻保持者戒备状态,这就像一座监狱,而吴朗就是这里的监狱主,掌管着一切。

    我们才刚到,他们并不急着谈正事,只是普通的寒暄,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赵嘉齐不知道被他打发去干什么,我坐在花园的椅子上,看他给陈锐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很不好,但没有提到基金会,只说了沈易那份配方的事。沈易挂断之后就关了机,把手机扔在一边坐下来,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鸡尾酒,拉起了我的手,说:“陪我出去走走。”

    第152章 到底是福是祸

    我对缅甸的印象还是雾里观花般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金三角地带,在大多人眼里,是个与战争和dú品画上等号的地方。我以为这里是灰暗的,可真的到了这里,却发现它并不是想象中的样子。

    随处可见的佛塔和虔诚的信徒,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丝敬畏。

    我们俩漫无目的的闲逛,到最后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沈易去买了张地图,我好奇的问:“不是来过吗?怎么会迷路?”

    他摇摇,说:“以前都是跟嘉齐一块儿,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逛的,很忙,谈完事就回去了,没玩儿过。”

    我凑过去看地图,我的记忆里,它的首都还是仰光,可从沈易口中,才知道已经迁到了杉马那,而且改了名字叫内比都。

    进佛塔的时候要赤脚,地面被太阳晒的暖暖的,没有阳光的地方也不觉得太凉,我看着周围充满宗教色彩的佛像物品,那些佛像金光闪闪,特别是大金塔,众多的光芒使这个地方看起来耀眼而又雄伟。

    我跟着一个当地的女孩儿,糊里糊涂的膜拜了释迦摩尼的佛像,她还带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我想摸摸他的头,被沈易捏住手腕摇了摇头。那位女孩儿用缅语跟我说着什么,我听不懂半点,但潜意识里觉得她很亲和,说的一定是好话,就嗯嗯的糊弄着。沈易在一边抱着胳膊旁观,对我懵懂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丝类似于嘲笑的笑容。

    等与她挥手分别之后,我才问沈易:“她刚才说了什么?”

    “几句祝福而已,祝你旅途愉快。”他含着笑意。

    “那你笑什么?”我瞪他一眼。

    沈易走在我前面,走出几步才说:“你那个样子太蠢了。”

    我一愣,追上去鼓着脸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趁他低头看我的时候,抬手给了他一个bào栗,跑出去回过头看他捂着脑袋无奈的样子,自己噗嗤笑了。他脸上的yīn霾也扫去不少,这一层没有多少人,我站在一个角落里看墙上的壁画时,被他从背后抱住。

    我笑着转过身,被他环着腰靠在了墙上,手轻轻推一推他的胸口,“佛祖脚下,别闹。”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躲开他的视线,心里突突直跳,为在这种地方的肢体接触而紧张,担心着被人看到。沈易喉结动了动,片刻后俯下身来,我胆颤的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温情,而是被他还回了刚才的一个bào栗,吃痛“啊”了一声。

    我懵了几秒,反应过来时捂着发烫的脸躲到了一边。

    沈易在后面玩味的笑着,我尴尬的要死,简直没脸见他,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结果只是为自己的脑袋报仇而已。

    接下来的路,我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就像那时在学校里听他深情的念出那些情话,躲在被窝里不敢见人时一样,像他在球场上对我吹口哨时一样,为他这个举动所感到羞涩,重新拾起了那一年的青涩,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当妈的人了。

    我在佛塔里看到了画着轮回,画着因果报应的画面,做了错事的人被推进炼狱的火焰,被嵌满尖刺的滚轮碾压,无助的做着无用的挣扎,面目狰狞痛苦的流着眼泪。

    我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悄悄地回头看沈易。他也抬头在看这些画,表情有些失意,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轻声道:“他们只做着那么一点错事,死后便要经历这些折磨,那我岂不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永生永世无法轮回?”

    我心里一颤,急急说道:“不会的,你……”

    我忽然没了话说。

    沈易却接了话茬,敛了笑,淡声道:“我不信佛,他从来都拯救不了任何人。哪怕你曾虔诚的朝拜过他,你的生活也还是由自己来过,磨难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他又凭什么去惩罚别人。我的孽是自己犯下,罚也该由自己来给。有个人告诉我过我,神与魔一体,才变成了你自己。我到现在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选择无用的祷告,来浪费自己的生命去祈祷活着,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憎恨时间过得太快。”

    他说的有些杂乱,好像与这有关,又好像与此无关。

    我怔怔的望着他,半响,才回过神来,“不是那样的,你们不是也信关二爷吗,应该理解佛教的信徒,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触犯的信仰。我们祈祷是因为要给自己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是还怀有好的期待,人如果活得没有希望,会比死掉更可怕。”

    他眼里颤了颤,应声道:“也许吧。”

    他转身走出佛塔,我心底一片凄然,他在莲若寺的时候,也抄写过经文,也曾祷告过吧,可却没有人能带他走出那片yīn影,他活着,又是否有希望,会是什么呢。

    我想起了一个人,mars。

    直觉告诉我,沈易的那句话,就是mars告诉他的,他们之间,或许有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渊源。花卉展之后,或者之前,他们也许见过,而他对沈易似乎有些了如指掌,沈易对他的想法,也明白的很清楚。

    我穿了这里的笼基,跟那些人一样,在脸上抹了当地的一种叫檀娜卡的化妆品,看男人也有涂,还给沈易也抹了一道,被他立刻擦掉。

    我们没看地图,由着自己的感觉往哪里走,到了维桑海滩,在那里站在一起看着夕阳落下,看它日日循环,忽然觉得很累。

    到了曼德勒,挽着手走过了那条“爱情桥”,太阳落在老桥的尽头,我们走的缓慢,桥身很长,像一辈子那么长,等我们走到尽头,夜幕已然蒙上了一层灰。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着来时走过的路,静静地,有穿着红袍的僧人走过。

    我本以为静默也会那么长,可几分钟之后,我就接到了赵嘉齐的电话,说吴朗设了宴,在等我们过去。

    我只想立刻栽倒在床上大睡一觉,被沈易硬拖着到了酒桌上,吴朗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左手边坐着他的妻子,在斟酒。

    沈易入座前,赵嘉齐凑过来站在他身侧,偷偷地给了他一把qiāng,沈易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他们俩jiāo接的很快,沈易眼睛看着吴朗,揽着我坐了下来。

    吴朗的选的酒店布置得跟b市的建筑并没有差别,头顶挂着水晶灯,所有的木制家具都是名贵的柚木。

    餐桌上只有我们几个人,吴朗在跟沈易说话,我听出几个单词,poppy、concentrate、heroin、petition还有newtypedrug。

    沈易看起来兴趣索然,吴朗在说了一阵之后,见他并不顺着自己的话说,也闭上了嘴,改跟他聊起当地的风景,记起我来,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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