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65 章
    是我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居然还能找到这里,这说明她的记忆力是没有问题的,我对治好她的病,更生出几分信心。

    周岩伸出手,说:“她送给我了一块石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周岩掌心那颗像心又不像心的石头,心里感觉怪怪的。周岩才跟她认识多久,怎么这就已经送石头表白了?

    “对了,你妹妹的父亲也在警局工作吗?”周岩眼睛弯弯的笑着,“那样的话,是前辈呢。”

    蓉蓉在我怀里蹭着,我对周岩摇了摇头,“年轻的时候是警察,不过现在……他已经去世了。”

    周岩脸上的笑容即可止住,收敛起来,看起来很抱歉,嘴角抿了抿,正要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彭铮的短信,问我什么事。现在蓉蓉找到了,我怕他知道了之后会担心,再把蓉蓉要回去,就给他回说打错了。

    我们几个的气氛从提到秦爷去世之后,就有一点沉闷,我对周岩表示了感谢,看他身后的箱子,再看看他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就问:“你是刚毕业来实习的吧?”

    “嗯……没有,实习期已经过了,我是正式分配到这边的。”他说。

    “起点不低啊,加油!”我投给他一个笑容,看他也笑着,点头,“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迟早有一天,会完成我自己的梦想,谢谢你的祝福。”

    他说到梦想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忽的有些凝重。

    他算是警校新人了,刚参加工作就进了省厅,肯定会有压力吧。

    我没当回事,跟他道别之后跟徐医生把蓉蓉送到了医院,徐医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蓉蓉人到就可以了。徐医生以前是心理科室的,现在在精神病医院。我总觉得氛围比较怪,在里面转了一圈,看那些病人从身边走,好像跟我不太一样,但行为又没有特别怪异的地方,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徐医生说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们眼里看我们,跟我们看他们差不多。

    蓉蓉的病房安排好了,我去给她jiāo了费用,回来帮蓉蓉整理房间,瞥见一面小镜子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惨样。眼睛又红又肿,脸白兮兮的跟鬼一样,看不出个生气来,我还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去找蓉蓉,见了徐医生和周岩,真是丢死人了。

    那天我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沈易正在把蓉蓉转移给张婶,被我逮了个正着。

    我当然没有带孩子回娘家,也不可能真的不让沈易抱乐乐,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还那么黏他,我也只是说说气话罢了,沈易的当真让我的火气小了一些。

    他见我没有提他抱乐乐的事,胆子就大了,当着我的面开始抱着喂nǎi,哄他,给他贴土豆片。

    沈易对乐乐好,我就什么都不会说,而且舒心了许多。

    乐乐的肿包小一点,晚上我本想让乐乐去主卧跟我睡的,但又怕打扰到他休息,碰到他,还是把他抱回了婴儿房,张婶在一边看着。

    沈易去书房发了几封邮件,拿回来的那个档案袋也塞进了抽屉里锁上。

    晚上我滴了几滴精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解乏,冲洗干净之后在照镜子,脸色被蒸汽熏得稍显得红润起来,看着好看了一点。

    我从浴室出来,看到沈易靠墙站在窗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台。

    以前这个时候,他会点一支烟,叼在嘴里让烟雾缓缓地飘散。我看着月光与灯光jiāo界处的他,忽然有一点想念他的烟了,自己也想来一根,但又怕勾起他的瘾,学着他犯烟瘾的样子舔了舔嘴角作罢,拿吹风机出来chā电吹头发。

    我正拨弄着头发呜呜的吹,像是听到沈易说了句什么,把吹风机关掉,回过头去问他:“你说话了?”

    沈易yù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有。”

    “哦。”我又转回来继续吹,从镜子里看到沈易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把头发吹干了,梳好上了床,躺成了一个大字。

    沈易问我:“找到秦蓉了?”

    我闭着眼睛,闷声道:“嗯,她居然去省厅找秦爷了,真不可思议。”

    “那是他的父亲。”沈易声音变得很奇怪,喃喃道:“自己的父亲,孩子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能记得吧。”

    我没应声。

    沈易自己想着自己的话,我睁开眼时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安,他是怕乐乐会忘记他吗?

    当一个人强硬惯了,你适应了他那副模样之后,他再露出脆弱的一面时,就会格外戳心窝惹人心软。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裹好了被子,悄声安慰了他一句,说:“会记得的,只要他的父亲心里还有一丝善念,他就值得被记住。”

    沈易只要真的对乐乐好,那他就是一个好父亲,不管其他的,他是不是好公民,好大哥,好老板。

    我们说到了蓉蓉,我又翻坐起来,问他:“蓉蓉变成这样,真的是因为你师父?”

    沈易垂眼,“嗯,是有这么回事,三哥跟我提过。”

    “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吗?”

    “没人知道。”他说:“这不重要。”

    “什么重要?”我挑了挑眉梢。

    沈易看我一眼,“过自己的生活最重要,chā手别人的事,最后往往会变的很麻烦。”

    他说的也对,因为往往很多时候,就像走沼泽地一样,一点chā手陷进去一点,就会很难脱身。有句话叫帮人帮到底,在我的理解里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但我们常常会忘了,别人帮你一把,就已经很感激,至于帮到底,谁也没有那个义务这样做。

    沈易问我:“你现在帮秦蓉,想过如果她一辈子都治不好,你怎么办吗?真的照顾她一辈子?”

    我摇头,“我没想过。”

    “可以想一想。”沈易说。

    我叹口气,钻进被窝里,虚虚的说:“有件事没告诉你,徐医生怎么说见过你,人格分裂还抑郁症强迫症的,有这么回事儿?”

    沈易沉默。

    一般情况下,他只要不说话不表态,那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那种经历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没再问,过了许久,沈易试探的掀开我的被子上床。我闭上了眼睛装睡,他从背后探过身来,指腹在我眼皮上抚过。他手上有老茧,摸刀摸qiāng磨出来的,硬硬的,弄得我不舒服。

    我蹙了蹙眉,他便收回手,沉郁唤着我的名字,说:“乔绫……我那天不该对你动手,我讨厌别人怀疑我,我控制不住……下一次,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接。乐乐如果不舒服,我不会再走了,就在他身边陪他,我们一起……”

    我把被子拉到头顶,眼眶里疼的发热发红,他早一点用这种态度,我们不至于那样吵。

    我紧紧闭着眼睛,泪还流出来,脸往枕头里埋了埋,说:“睡吧。”

    沈易关了灯,躺的离我很远,几次试图要抱我,手都收了回去,夜半时他手机响了,下床去接了个电话。我听到他用小小的声音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帮我保护好他们,他们是我亏欠最多的人,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第132章 有情的人,无情的话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听到这一句,想要清醒一点,却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易呢?又走了?”我迷迷糊糊的问正在准备早餐的张婶。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很早,天还没白透,身边不见人,乐乐也还没醒,他会去哪儿。

    张婶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着说:“先生出去晨练了,也是刚起不久,一会儿就回来。”

    我揉揉眼,往外瞥一眼,他又把豆包带走了。

    我早餐吃得少,胡乱塞上几口就坐在一边没睡醒似的发呆,连沈易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到。

    “以后别弄什么野菜了,那种地方很危险。”他煮了咖啡,坐在我身边,味道钻进我鼻尖,香味很诱人。

    “你看到了?”我抓了个抱枕,对他伸了伸脖子,他了然的把手里的杯子递到我嘴边,让我尝了一口。我说:“我们那晚做了汤,味道很好,不过很可惜,你没口福,喝不到了。”

    我咂咂嘴品着味道,觉得不错,就伸手抢了过来自己喝。

    沈易也没脾气,静默的看着我。豆包跳到他身边,蹭他的胳膊,他就把它抱到腿上,垂了眼睑,平淡的说:“乔绫,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上心,我们只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有些话我对你说了,你听过也就罢了。那碗汤对我来说,一辈子只吃一次,够了。”

    我不知他吃的到底是汤,还是那时的回忆,没说话。

    “乔绫。”他把豆包放下,对张婶伸了伸手,张婶就很忙明白的给他递上一件外套,我看着挑起眉,对此很费解。他周围的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好像是他的傀儡一样,很懂他要什么,又不懂他的心思。他手里掌控着所有,不管大事小事,都过得格外简单,连话都不需要多说。

    “起来,带你去玩儿。”沈易忽然拉住了我的领子,硬把我扯了起来。

    我拍开他的手,瞪他道:“乐乐怎么办?你三岁啊,玩儿什么?”

    “太太,我会照顾好乐乐的,您放心。”张婶及时的站出来帮他说话,也把我的外套拿了过来,笑着说:“先生难得有时间,您就跟他去过一天二人世界,孩子由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我看向沈易,“远不远?”

    他摇头,套了黑皮夹克,从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钥匙里翻出一把看起来很久没动过的,拿着在前面出了门。

    我裹好大衣,看了眼乐乐还在睡,睡得很香的样子,才放心的出了门,看到他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他去买了很多吃的零食蛋糕,然后带着我去逛了逛商场,女孩子的衣服也买了不同的款式,两个年龄穿的,一大一小挑的很用心,都不是一样的,各有各的风格。我只是跟着他,偶尔提几句建议,心里还是不明所以。

    等他把这些东西弄好了,又开车把我带到了那片山顶的梨园,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不再是那般凄惨荒凉的景象。

    我站在车前,被眼前的所看到的所震惊,梨树的树干上挂满了红丝绸,漫山遍野的梨花开成一片海,风一起,盛大的涌起一阵阵浪潮,红色的绸缎夹在里面,为这花这风这群树独山所起舞,惊艳填满了每一帧画面。

    “这地方每年开放两次,春天的梨花,冬天的白雪,配上写满祝福的红绸,很美。”沈易站在我身边,靠着车门懒懒的看着眼前。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我回过神来。

    沈易搭上我的肩,带着我往里走,淡淡吐出两个字:“见人。”

    他手机开了震动,一直在响着,等走到一排连着的小木屋前时,我忍住不住推推他,“接了吧,万一有急事。”

    “闭嘴吧。”他语气没什么变化,敲了敲门,里面有个女孩子露出头来,看到是他露出小虎牙笑了,甜甜的叫了声四哥,随即打开门跑进去喊:“阿爹阿爹,易哥哥来了。”

    里面走出一个老人,捂着嘴咳嗽着,看到他也笑了,“来了,进来坐。”

    沈易没动,推了我一下,说:“叫爸。”

    “啊?”我瞳孔瞪大,怀疑自己的耳朵,猛的回过头看他,“你说什么?”

    老人和女孩子也愣了愣,跟我同样的眼神看向沈易。

    沈易轻飘飘的瞥我,并不解释,呵斥道:“你到底懂不懂礼数?”

    我也不能好好地就管一个陌生的老人叫爸啊。

    我还是没有说话,沈易有点无奈似的,把我捞了回去,舒展着眉头对那两位说:“这是我的妻子,来时没有跟他说清楚,她可能还没有弄明白,我们先进去说吧。”

    老人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抽着旱烟进来。

    木屋从外面看不大,可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装饰的很漂亮,简洁的写意风,对面有个大窗子,有一点像莲若寺的那个窗子。窗里面高出宽宽的一块,铺了张毛毯,有一个大一些的女孩儿正靠着窗边坐着,手里拿着画板,放在膝盖上,一支铅笔捏在白皙的指尖唰唰描着。

    “娅楠,阿易来了,还带了你的嫂子,快过来招待着。”老人招呼她一声,把桌子上的东西清了,摆上一套茶具去烧水。

    那个女孩儿手下的笔停了,抖了抖,笔尖咔嚓断在了纸面上。

    她抬了抬眼,蹙着眉,看了一眼我和沈易,她从上面下来,低下头,把自己的画具收了收,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路过沈易跑了出去。

    沈易轻轻地出了口气,那个小女孩子在围着他打转,沈易让她去车里拿吃的,她就乖乖的跑出去拿了。

    我趁着没有人注意我们两个,在沈易身上拧了一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嗯了声,对老人说:“我先去给他上柱香。”

    老人背对着我们,点了点头。

    我被他拉着到一边,下到了一个地下室里,下面的摆放了很多木箱子,乱糟糟的放着板凳之类的杂物,打开了灯还是很黑,灯泡的光发黄,只照亮了小小的一圈。

    沈易径直绕过这些东西,走到尽头看到了一个祭坛一样的东西,上面摆着一个灵位,一张大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儿穿着迷彩服,手肘搭在树身上笑着,嘴里叼着一根草,眼睛眯起来看着镜头。

    我侧脸看到沈易的表情很柔和,灯光透过坏掉的竹篮照过来,竹篮的影子落在他身上,打着晃儿,像是斑驳的伤痕。

    他拿了放在桌上的香,摸过火柴来点上,甩甩手把火苗弄灭,轻轻吹了吹散出的香雾,嘴角扬了扬,把它们chā在了香炉里,手chā进口袋看着那张照片,缓缓笑着,柔声道:“我回来了。跟以前不一样,这次可不是来看你的,让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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