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出现在这里的话,身份其实挺尴尬的。
“乔绫!”他警告的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硬着头皮嗯了声,“我在秦爷这儿,陪她女儿。”
秦爷虽然就在旁边,可听着戏曲睡着了,而且耳朵不太好,我也不用躲着他说话。
“神算子?”沈易问,听他的语气我就能猜到,他肯定又皱眉了。不过秦爷的名号还真是响,跟谁说都知道。
“嗯,我就在这待一会儿。”我说。
“彭铮也在?”
“没有。”我赶紧否认,“他这时候在上班呢,我趁他不在才来的。”
一想到彭铮打蓉蓉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他抱怨了一句,“我到现在才发现你说得对,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他了。”
沈易听了沉默了一下,态度居然转暖了些,“你能听我的就好,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我自然不会害你。你现在身子不比过去,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在家好好歇着,闷了让陈灿过去陪你,处处小心点。”
他嗓子因为抽烟太多,比过去哑了些,可语调还是那么好听,我听他是在关心而不是斥责我,刚才坏心情消散了不少,心里舒服了很多,轻轻地应一声。
他那边好像有人来了,我说:“你去忙吧,在外面注意身体,别太拼。”
我说这话的时候,真觉得我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沈易匆匆的挂断电话,我低头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风筝的线并没有攥在自己手里,看他飞走的时候,还是想要握紧双手。
“给男朋友打电话?”秦爷忽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有点小心事被人看到的感觉,尴尬的说:“爷爷您不是睡着了吗?”
而且耳朵不是不好吗,怎么还能听到了。
秦爷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掏了掏耳朵,说:“唉,我这耳朵啊,就是有个毛病,一阵一阵的,有时候什么也听不见,有时候啊,什么也漏不了。”
“那您刚才都听到了?”
他摸过收音机去摆弄,说:“这男人薄情了啊,女人就容易受委屈,可这会吃醋的男人,心里也能惦记人儿。聪明的女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撒撒娇,服服软儿,把风情让他看到,不管他是警察,还是黑社会。”
秦爷神神秘秘的笑着给我一个眼神,“他都吃这一套。”
我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果然这神算子的称号,放在他身上,名符其实。
蓉蓉把饭吃完了,在树下乱跑的时候,手在树皮上刮破了一道薄薄的血痕。
秦爷心疼的让她到身边,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吹,我看着心酸,这要是让秦爷知道,彭铮把蓉蓉给打了,他得有多生气啊。
我从包里翻出一盒创可贴来,在她手背上贴一个,剩下的也给了她,说:“蓉蓉乖,以后要是哪里受伤流血了,就自己贴一个,好不好?”
她嘟着嘴笑,摇头晃脑,不知听没听的进去。
回家的路上我仔细考虑了秦爷的话,撒娇这个就算了,服软儿我做了呀,只不过这风情是怎么表现的?是说我没有女人味儿吗?
赵嘉齐也说沈易吃软不吃硬,可我也没对他多硬吧,我不是一直在妥协么,可他还是很善变,分裂似的一会好一会坏。
我回到家刚打开门,豆包就呼哧呼哧的飞奔过来,嗷嗷叫唤着往我腿上蹭,还想站起来往我身上爬。
“好了好了,妈妈给你拿吃的。”我摸摸他的头。
我想提前适应妈妈这个词,就学着那些养宠物的人,把豆包当成了我儿子。
家里没狗粮了,我给他抱到沙发上坐着,拿了块面包撕了包薯片,边看电视边给他掰面包吃,跟它说:“你爸爸今天又不回来,这几天又忙起来了,只有妈妈在家陪你。”
我用另一只手拿薯片自己吃,揉了揉它的脑袋。
豆包抬起头看着我,我再给他一块面包,它又低下头吃,我觉得我在它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饲主。
可狗狗不是忠心嘛,我对它好,它肯定会记得我的。
我问它:“你喜不喜欢妈妈?”
它:“嗷呜嗷呜~”
我问:“你喜不喜欢爸爸?”
它不吭声,茫然的看着我,然后“呜~呜~”
我噗嗤笑了,按我自己的意愿把这两声当做了不喜欢,也许它还不记得它爸爸是谁呢,沈易伤一好就走了,这期间回来也带不了几个小时,都是想好了回来要做什么,很有目的xìng的直接做完,然后自己离开,他都没正眼好好瞧过豆包。
唉,我搂着豆包的脖子,把剩下的面包全给它,说:“妈妈想爸爸了。”
它吧唧吧唧把面包吃完,在我大腿上蹭了蹭。
这天晚上,天刚蒙蒙黑就开始下雨,外面电闪雷鸣,把树都吹得快压断,天边乌云压境,滚滚的朝着远处翻涌移动。
豆包在家都吓得嗷呜嗷呜直叫,我把窗帘拉上,检查了家里的窗子,都关好之后看了看天气预报。沈易出差的那个城市更厉害,是暴雨天气。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在酒店的话给我回一条报个平安。
沈易一直都没回,我心里慌慌的。
我泡了个热水澡,也把豆包洗了洗,换上睡衣准备睡觉时,手机好不容易响了起来,电话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我问睡在床边小窝里的豆包,“你猜是不是爸爸?”
它困了,耷拉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睛转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接通了,耳边哗啦啦的水声,不只是窗外,还是手机里。
“乔绫。”说话的是个女孩声音。
“请问你是?”这个声音,想不起来了,印象里我认识的人也不多。
女孩似乎是在雨里移动着,哈了口气,说:“我是苏娜。”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想干嘛?”
“你不用紧张。”她声音淡淡的,“我现在不在b市,不会去伤害你。”
我不可能不紧张,防备的问她:“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你又想出什么花样了?”
苏娜在那边大笑,声音嘶哑痛苦,“乔绫,我真羡慕你。”
她说:“四哥刚来百乐那一年,所有人都想除掉他,是我跟我哥闹,把想对他下手的人都除掉,跟着他出生入死,开过qiāng,打过人,qiāng林pào雨里走出来。我为他挨过刀子,他也因为我受过伤,在床边连夜照顾过我,为我担心过。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就什么都值了,我再跟他拼几年,等他接了我哥的位子,我就堂堂正正的做他的妻子。可我以为的这一切,我以为的感情,却全都比不过你肚子里的这个没出生的孩子。”
她声音凄厉,听得我有些难过,小声问:“你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她yīn沉的笑,在雨里大吼:“我就是不懂,凭什么陪他吃苦流血的是我,最后嫁给他的人却是你!凭什么我爱他爱到发狂,可他心里却只有你!”
苏娜好像哭了,说:“我知道我有错,我知道我太任xìng太黏他,我害他被打被罚,害他受家法受连累。我知道他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不会开心,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希望他留下来待在我身边,我就是无可救yào,我就是变态,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甚至怕我有一天会杀了他,抱着他的尸体去死!”
我听不下去了,浑身都在颤抖。
“乔绫,我羡慕你。”苏娜力气变小了,停下了行走的脚步,“但我同时也可怜你。”
她说:“你不过就是四哥他们算好,要一个孩子,给他留个后的工具。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你就会被当垃圾丢掉,就像我一样!像一条狗一样!”
她又大笑,我挂断了电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我想躺下快点睡着,把这些话当做一场梦,没有发生过,可掀开被子,却看到了我身下的一点血迹。
我心里一阵慌乱,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凝结了,颤抖着给沈易打电话,他接了,不过没说话。
我艰难的问:“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他好像很累,“过几天。”
我哭着对他说:“沈易,我见红了。”
那边一阵沉默,下一秒信号就断掉,我躺在床上一直哭一直哭,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后半夜,卧室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我看到沈易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口,一张脸被雨淋得发白,把外套脱掉扔在一边,随便擦了擦手,用毯子裹着我抱起来,焦急的说:“你别动,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第99章 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
隔着毯子,我还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雨水洇透了毛毯,沾到肌肤上沁骨的冷。
我试图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他握住我的手塞了回来,让我别乱动,他的车就停在楼下,地上放着一把伞,是他出差前,我亲手替他拿上的。他把伞撑开,让我两只手拿着伞柄,抱着我钻进雨里,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伞拿不进来,我正要收,他从另一头把它拽过去扔在了地上,坐到前面驾驶座上拧开钥匙疾驰向前。
我从车子的后窗里,看到那把被抛弃的伞在雨里被风吹的打着滚儿的飘远,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就在夜幕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面的雨刷摇啊摇的,我裹紧了毯子,试着喊他的名字。
“我在。”他好像很怕,即使极力掩饰,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恐惧。
其实我不疼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听了苏娜的话,心里扯得慌。
我对沈易说:“如果孩子没了,你会现在就跟我离婚吗?”
他身子一滞,差点跟右边转弯的车撞上,猛打方向盘才避开,但车子一侧在路灯柱子上擦了一下。
“你别多想,孩子不会有事。”他说。
我从未见他这么慌张过,这让我觉得他在心虚,在逃避。
我闭上眼睛,如他所愿,什么都不再问。
他把我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里面有他认识的一个大夫,不过是个男的,也不是fù产科。他是大半夜被沈易一个电话叫来的,急的连衣服都没换,穿着家居服就来了。
我被安排做了检查,折腾了很久医生说没事,只是叮嘱我要注意情绪,不要过度疲劳。
沈易在等结果的过程中,跟他那个朋友一起,又抽了很多烟。他到这一刻才稍稍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的衣服湿了,我说我想回家,他的朋友让人给我那套衣服换上再走,我就去一个空病房里换衣服。出来时不见沈易在门口,顺着走廊走了一段路,最后在拐角处看到了他们。
男医生在看我的彩超,沈易还在抽烟,脸上的水已经干了。
我正要上前,听到他喉间喑哑的问医生:“她真的没事吗?怎么会流血?”
医生说:“你要相信我们医院的水平,检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妻子的身体弱了些,你带她回去好好给她补一补就可以了。”
沈易狠抽了口烟,把烟蒂按灭扔进垃圾桶,问:“她一开始就先兆流产,后来住院保过胎,现在又见红,她这样,会不会跟我有关?”
我一愣,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易问医生:“这孩子真的能生吗?”
医生思忖片刻,说:“我也不好说得太绝对,但你这个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没问题。如果不放心的话,多带她来做检查,求个心安。我会亲自盯一盯,如果孩子的发育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也可以及时的把它拿掉。”
我的孩子怎么会出现问题?他不是好好的吗?
沈易揉了揉太阳穴,医生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松点,你太紧张了,孩子很健康。”
“但愿如此。”沈易淡淡的。
医生笑着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怎么样?”
“说。”他似乎没心情去听。
“能看出来了,是个男孩儿。”
我听到这话,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冷的。沈易想要的,就只是一个男孩儿?如果孩子是女的,就不是好消息了吗?他也跟我爸爸一样,会重男轻女?
我看着沈易,期待他说些什么,可他只是点了点头,其余的一声不吭。
我慢慢走过去,他紧张的站直了身体,我说:“我想回家。”
“外面雨太大了,明天好不好?”沈易看着我。
我对上他的目光,直愣愣的,说:“我想回家。”
他有些恍惚的样子,眼底藏了抹复杂的情绪,我懒得去猜了,听他应了声好,跟医生要了把伞,把我送上车。
这场雨简直没有要停的意思,地上的雨水像条河一般的急促淌过,我了上车,才换的病号服,裤脚又湿了。
沈易在前面开车,回去的路显然比来时慢了不少,开得很稳。
他怎么把我从家里抱出来的,又怎么把我抱了回去,我想起我们办婚宴的那天,他历经艰险的把我抱上车的样子。
我重新换睡衣,推着她让他去冲了个热水澡,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人显得有些憔悴,从抽屉里摸出盒感冒yào来,干吞了两粒,不知是难受还是预防。他免疫力看起来特别差,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这些年看来也把身子折腾坏了。
“你喝点热水,别这样吃yào,伤食道。”我提醒道。
沈易阖了阖眼睛,然后听我的出去倒水喝,回来给了我一杯热牛nǎi。
我抿了抿嘴角,还是问他:“你喜欢男孩儿?”
沈易没明白,我就说得更直白,“是不是如果我怀的是个女孩儿,你就不要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呵斥道:“你能不能别像个怨fù。”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和医生说的我都听到了,我们的孩子明明很健康,为什么要把它拿掉?”
沈易不悦,“你不要断章取义行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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