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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一片漆黑。
叶展眉重重跺了一脚地面，声控灯并没有亮起。
又坏了吧。
叶展眉安静想着，又该修一修了，不然……忙碌起来，总归是不方便的。
站在门口，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而后重重抹了一把脸颊，抬手便要敲门。
“啪嗒——”门直接被人从里面打开。
“回来了？”程陌站在那里，唇角带着一抹安静的笑。
“嗯。”叶展眉点点头，同样笑着，“小家伙呢？”说着，便要在房间寻找叶玺的下落。
“在自己房间看书呢！”程陌耸耸肩，“叶玺真的很爱看书，而且，很睿智。”是的，睿智，程陌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将这个词语用在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
“是啊，我的孩子，当然很聪明了！”叶展眉越发欢快，像是每个被夸宝宝的母亲的反应。
程陌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只是眸光有些深邃。
这样的目光之下，叶展眉蓦然觉得心中一慌，她几乎瞬间转身。
“展眉！”程陌却猛地叫住她。
叶展眉背影一僵。
程陌轻叹一口气，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展眉，我刚刚……上楼时，还有在窗外，看见言总了。”
“……嗯。”
“也看见你和言总在一起说话了。”程陌接着补充。
“……”这一次，叶展眉没有言语，程陌……知道了什么吗？
“展眉，言总，就是叶玺的亲生父亲吗？”程陌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叶展眉一个人听见。
可却又很重，砸在叶展眉心里，耳朵似乎都有些嗡鸣。
他问的很直白，一点迟疑都没有，语气，甚至都是坚定的。
叶展眉猛地抬头，直觉想要否认，却……如鲠在喉，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程陌那双眼睛紧紧看着她，仿佛将她看透一般。
“看来……果然是这样。”程陌轻笑，“今早言总来公司的时候，在你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那时，我也只觉得奇怪而已。”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说实话，展眉，今天看见言总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熟悉，很像一个人，今天去幼儿园，看见叶玺从幼儿园走出来，那份气场也罢，眉眼也好，太像了……”
是啊，太像了。
叶展眉是承认的，所以，在定居在栾城的前三年时间里，在居无定所的那三年里，她……总是看着怀中小家伙的眉眼流泪。
一边觉得太像了很好，言止那么好看，一边却又惶恐不安，怕被找到，被认出，被发现她偷偷生下了这个孩子，以言母的性子，定然会想要将孩子要回的。
而如今，这场真相被程陌这般直白的戳破，叶展眉还是感觉一阵狼狈。
“对不起。”她低头，没有看眼前的男人，“程陌，我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整件事情，甚至还草率的答应和你相亲，如果你后悔的话，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
“展眉！”程陌却猛地伸手，抱住了她。
这是二人认识以来，第一个，超出以往的亲密动作。
叶展眉呆怔的靠在程陌的怀中，只觉得心底莫名的不适，就像是……竖起刺的篱笆，只想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展眉，你还没有放开……”这个拥抱时间很短，程陌松开她，轻声叹息，却很快笑了出来，“不过，也算是我们之间关系的一大进步了。”
“……抱歉。”叶展眉僵硬片刻，轻声说着。
她根本不知该回应什么。
“不用对我抱歉。”程陌轻笑，“毕竟，我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真相！”而后，他对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
“……嗯。”叶展眉回了一抹笑容，安静将他送到门口。
程陌，真的是一个很贴心的人了。
关上门，却只看见一旁紧闭的小卧室门口，幽幽站着一个人影，正望着她。
叶展眉被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小玺，怎么了？”
“没什么。”叶玺安静的摇摇头，而后很正经的走到叶展眉面前，“你要和刚刚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叶展眉哭笑不得，“小玺乖，妈妈去给你做晚餐。”
身后，叶玺小小的眉头紧皱。
……
晚餐过后，叶展眉例行在叶玺房间陪伴着，今天的叶玺小朋友却似乎根本没有看书的兴致，坐在床上，目光直直看着叶展眉。
叶展眉实在无法忽视，只得转身：“怎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叶玺继续眨巴自己自己亮晶晶华丽丽的大眼睛。
“……”叶展眉无奈，迟疑片刻，“那叶玺小朋友，你能告诉妈妈，你想不想要一个爸爸呢？”
“三岁以前想，现在，不想了。”叶玺思考一会儿，认真回答。
叶展眉一愣：“……为什么？”
“因为即便没有爸爸，我也会让妈妈很幸福。”叶玺很严肃的看着叶展眉，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
“噗……”叶展眉笑了出来，而后将叶玺轻轻揽入到自己怀抱，“可是小玺，妈妈不想失去你。”
“有了爸爸，你就不会失去我了吗？”叶玺抬头。
“也许吧。”叶展眉轻轻应着，她不知道，言止的手段，究竟有多少，但他总是只手遮天的。
“妈，”叶玺注视着她的眼睛。
“嗯？”小家伙一叫她妈，证明接下来说的话，很严肃，很认真了。
“我不喜欢下午那个叔叔。”叶玺说着，安静躺在床上，“晚安。”
好像……刚刚什么都没说一般平静。
叶展眉怔忡片刻，而后眯了眯眼睛笑了笑，她起身，替叶玺将被子盖好：“晚安。”转身，便要离开。
“妈妈……”
身后，小小的声音夹杂很稚嫩而严肃。
“嗯？”叶展眉转头。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绝对。”说完，叶玺已经拉上被子，安静转身。
叶展眉轻怔，望着叶玺小小的倔强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的孩子这么爱她，她有什么理由退缩呢。所以，从今以后，狂风暴雨尽管来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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