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408 章
    情突然发生,绝没有这么容易得到解决,而李默然和封元的事,也不会如此顺顺当当。

    天下间没什么稀奇的事情,缘由无外乎就是政治的平衡力,这场帝师的暗中争夺最终还是以各方面的势力妥协宣告结束,平静的在朝野甚至没有引起一点波澜。

    李纲自然成为天子帝师,但为了平衡各派势力,王门子弟中的王咏翎还有大孺尹等五人被宣为讲书。

    王咏翎能够成为讲书亦是异数,大家认为近年来王咏翎在政见上和他的恩师王泽有了越来越尖锐的分歧,按照常理王泽绝对会在小皇帝身旁安chā自己的得意门生,对小皇帝施加影响,却不想在帝师的争夺战上,王泽自始自终没有参与其中,一副超然于事外的姿态。就这样令人不可捉摸的氛围下,王咏翎仍然兼任凤凰山书院山长的同时,被宣诏到行在赴任,聂诺则是赴兵部军器监办事。

    王直自然要约了在行在内的师兄弟来为他们师兄弟二人接风洗尘,地点当然是行在最豪华、最有名气的酒楼‘文楼’。

    酒宴的气氛相当热烈,开始的话题也非常轻松,无非就是师兄弟们当年的风雅趣事,王咏翎也难得一次放开了酒量和矜持,几乎是来者不拒、有说有笑,完全不符以往的温雅姿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放纵。

    “可惜、可惜了”

    王直放下手中刚刚满饮的酒杯,斜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脸瞥着忽然发酸的周良,讥笑道:““可惜咱们的大国手有大发感慨了!”

    周良淡淡地瞥了眼一脸通红的王直,并没有介意,尽管他很少参加师兄弟之间的迎来送往,但对于他来说并不认为王直在讥讽他,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谁又能不知道谁呢!再说他己经进入了馆阁史馆,整日里编撰国史,在同门眼中就是一个老夫子的形象。他放在手中酒杯,淡淡地说道:“可惜亦几今日公务繁忙,没有到场!”

    在场的王直、殷修平、欧阳lún、徐中、吴谦等十余名师兄弟禁不住微微愕然,但他们都明白当此战事胶着的非常时期,枢密院中的官员可以说是朝廷中最忙的官员,王祟仙身为枢密院都承旨,自然是繁忙异常,经常夜不归宿,今日正好又轮到他当值,己经向王直他们告罪不能前来参加接风宴会。

    殷修平慢悠悠地道:“如今国事纷杂,亦凡身为枢密院大吏,枢密院一切调度都须经过他之手,自然是不比我等这些言利之臣。”

    王咏翎闻言一证,他听出殷修平口气中不易察觉的异样味道,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殷修平,暗自叹息王门子弟之间的嫌隙不仅表现在凤凰山书院内,而且在朝堂上也不是铁板一块了。对于朝廷中的同门嫌隙他是不了解的,看势头似乎还不明显,没有明显的冲突,不然他定然会有所耳闻,而且王泽肯定会有所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恩师可以看到学术上的分歧,甚至抱有欣赏纵容的态度,但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弟子之间发生政论上的冲突。想想如今凤凰山书院内部分歧越来越大,几位师弟己经闹到要分家的程度,这不仅仅是说说而己,而是学术上和理念上争辩的彻底决裂,自己对此虽然有心弥合却又无能为力,眼看自己也经来到了行在,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办法再及时地弥合他们之间的矛盾了。

    王直瞥了眼殷修平,目光虽然平和,但就这股平和的目光背后却隐隐散发着一股生硬的牵强,他缓声道:“亦凡在枢密院历练多年,一些事情自然是游刀有余,许相公自然对他信任有加,咱们但须把天下的民生经济治理好,使恩师在北方能够从容调遣大军收复失地,也算是尽了自己的本份。”

    殷修平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的是、说的是……”

    王咏翎感到自己应该说了句了,当下道:“如今朝廷正是用兵之时,百万将士风餐露宿、浴血沙场,官家年幼,须得朝廷上下共同担待,如今恩师正在北方,行在内你我兄弟更应当同心协力,共同诸都堂诸位执政相公辅佐天子。”

    王直和殷修平都是默然不语,他们何等聪明之人,又是官场中历练近二十年的老油条,岂能听不出其中的隐喻。

    欧阳lún忽然呵呵笑道:“二师兄来到行在,不知李山长和唐师弟能否制止书院中的义利之争?”

    王咏翎惊愕地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欧阳lún,暗骂这小子那壶不开提那壶,自己刚刚规劝了行在的同门同心协力、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欧阳lún就提凤凰山书院那档子令他头痛不己的事情,看来行在这趟水还挺深,自己初来昨到,一切还要谨慎为上。

    徐中的眉头紧蹙,脸上有些不太自然地道:“江右说的是,凤凰山书院乃恩师心血所在,这群小子怎么能这样的闹法,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辩论,好好地一个书院怎么就闹分裂,动不动就说分家,这也太不像话了,真是丢人现眼。”

    王咏翎暗自叹息不己,凤凰山书院的家开现在是越传越广,凤凰山研究院和格物院闹的最凶,就目前形势来看,若不是因为朝廷北伐的大环境影响,或许此时他己经压止不住书院分裂的势头,当然这是书院自成立之日起就埋下的隐患,从一开始格物院、研究院就和经义院、诗赋院不和,只不过当年书院新办,王泽的余威尚在,更兼当年书院中的中坚王门子弟,虽然有矛盾但还不至于闹到公然分裂自成门派的地步,只是要求把财产分开使用。目前的情形不能不说是他个人的尴尬,尽管他在士林中享有极高的威望,但这件事足以令他颜面扫地,声望受到沉重的打击,他这么爽快地奉诏入京,不能不说是一种无奈的逃避。

    “聂师弟,为兄都在行在供职,对于书院之事知之不详,怎么你所主持的研究院和格物院非得要脱离书院不可,难道兄弟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了吗?”徐中的口气是有些生硬不假,但神色间却没有丝毫责怪。

    聂诺神情间却没有分毫尴尬,更没有回避徐中的责问,他淡淡一笑,反而朗声道:“世间事原本就是合久必分、外久必合,既然格物院、研究院和书院在理念上不能相济,还不如趁早分开单过,以免精力过于悄耗于内部争辩,财力不能集中供给研究,也能免去书院士子之间伤了和气。”

    毫无掩饰xìng的用语,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书院中的矛盾,也隐晦地道出王泽理念在书院中的强大影响力,预示着随着王门子弟和书院士子们逐渐成熟,现在虽然只是提到了财产和人事的分开,但他们之间最终也将分道扬镳、各自独立门户,不仅令王咏翎好生尴尬,也令他为之叹息不己。

    徐中淡淡地笑道:“经年不见仲敏,倒是练就了好口才!”

    “师兄过誉,小弟不过是秉直而论罢了……”聂诺搞不明白徐中的话倒底是褒还是贬,但他认为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且目前书院中尖锐的对立,先分开各自过活最后再自立门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和很大一部分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周良眼看酒宴的气氛有些尴尬,恐怕再说下去会冷了场,连声笑道:“谈这些做什么,今日设宴只为二师兄和仲敏接风洗尘,日后二师兄就要长留行在,咱们师兄弟也多了一个吃酒的好去处。”

    王咏翎这才露出爽快地笑容,热切地道:“那是当然,日后咱们是兄弟是要好好聚一聚,饮酒品茶、谈论诗词,悠哉、悠哉!”

    王直亦是笑道:“师兄说的是,如今大师兄己经踉随恩师北上,在行在中的同门中当属二师兄为领袖,自然要时常聚齐同门师弟们,也免得长久天各一方生疏了。”

    一直没有作声的吴谦却开口道:“不知二师兄的俸禄够不够几位师兄附庸风雅用的!”

    这句风趣却又不失同门恶作剧的话,令众人齐声开怀大笑,酒宴的气氛好了许多。

    聂诺第一个止住笑声,道:“若是大师兄在,以他的丞相司直名头倒也能够支撑的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直当即就呵呵笑道:“不说大师兄倒也罢了,说起来他真不容易,做了二十多年的机宜文字,如今终于重归什途,可惜、可贺啊!”

    “当年大师兄进士出身,为了下面的众位师弟远赴钱塘,其后又尽心辅佐恩师治理政务,对咱们这些师弟们是百般呵护,我倒感觉如今做了个侍制委实有些亏了!不过好在有了经略河北东路大使的差遣,还算是差强人意。”殷修平瞥了王直一眼,淡淡地附和一句。他这句话不能不说是真心话,李墨涵身为王门子弟中的长兄,在王泽身边办事,不仅在朝廷中颇有权势,就是在王门子弟中亦是有不可估量的威望,缘由在于李墨涵并不认为自己掌握了潜在的巨大权力而弄事,更不因为自己是王门长徒而轻视下面的师弟们,反而尽自己所能维护他的师弟们,对分歧往往持公允的态度,尽管其中难免有个别的不公,也是在人情可以容许的范围之内,这是他得到政见不同的王门子弟拥护的主要原因。

    “来咱们再干上一杯,待会请杜三姨叫上几位砍姬听听曲子……”徐中朗声端起手中的酒杯,道:“来、来、来”

    “今宵有酒今宵醉,咱们今夜只谈风月,不在说其它的烦恼事情……”王直也把杯子端了起来,不待众人说话,一口把酒干尽。

    “今日你们怎么到的这么起,难道有什么喜庆的事情……”一阵轻渺动人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听着笑声在场的大半王门子弟都明白是谁来了,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文细君竟然有这么大的派头,使行在的师弟们起身相迎……正当王咏翎诧异不己的时候,一袭白衣、云翼高耸的文细君进了阁子,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蛋,想想文细君也是四旬开外的女子了,竟然还是青春不老,难怪一直得到自己恩师的宠爱,不禁暗自称赞不己。

    “各位喝着尽兴,冒昧来此打扰,多有得罪了!”文细君进来后第一句话就落落大方地向各位王门子弟请罪,说实话这也是各众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同时显示出她的的机智幽默。

    王咏翎不知所谓地看了看在场除他之外的王直,因为王直在师兄弟中排行老五,他在此人生地不熟,王直在李墨涵北上后就等于行在中王门子弟的领袖人物,要说话也得王直先说。

    “文大家亲自前来,让我等这些晚生后辈如何能担待的起。”王直果然半笑不笑地当先作揖,落落大方地又不失尊敬地处理好他们和文细君之间的关系,给予他们恩师的红颜知己应当的尊敬,又维系了自己个人的尊严。

    文细君刺了王直一眼,笑道:“也就是你正之,这些年不见老成,反倒是学的油腔滑调,小心告知王相公处置。”

    “还请文大家见谅”王直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地坐了下一步,道:“二师兄、仲敏师弟,且见过文楼的文大家。”

    聂诺自然想也没有多想就深深作揖,王咏翎却稍稍蹙了蹙眉头,才走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子稍稍作揖。

    文细君看在眼中,在还礼的同时对这两位王门弟子的高下和气度有了粗浅的计较,当下道:“多年不见王山长,风范依日啊!我这可有不少姑娘对山长颇为钦慕,可惜山长己经有一位才女相伴左右。”

    王咏翎神色间显的颇为愕然,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文细君又对着聂诺微笑道:“早就听王相公说过聂仲敏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果然是位堂堂君子。”

    王直和殷修平、徐中等人都是久在宦海,岂能看不出如细君作态之后的玄妙所在,但他们没有人当着文细君的面为王咏翎出头谁句话。

    众人正在各自想着心事,聂诺却被文细君说的不好意思,一张脸长的通红,诺诺地道:“文大家过誉了、过誉了!”

    文细君并没有接过话,毕竟他只是听说过聂诺而己,要细说下去可就要勉强了,她转而对周良说道:“周史馆倒是稀客,今日就权当文楼请客,过一会姑娘们就会过来。”

    周良在文细君落落大方之前,同样感到拘谨万分,文细君给他的双重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仅是他现实意义上的长辈,而且言辞用语同样令他招架不了,他可不是王直、殷修平这些官场老油子,一时间还悄受不了文细君那话中带套的话。

    殷修平洒脱地笑道:“怎好让文大家破费,文大家开门就是做生意,岂有让人白吃的道理,此风断不可长、断不可长。”

    徐中亦是笑道:“师兄说的是,此风断不可长,要是文大家谦让,那咱们这些后生晚辈可就不敢再来了。”

    “也罢今日那就孤你们个大头了,这场酒的钱可不低啊!”文细君瞥了殷修平一眼,风淡云轻地笑道:“好了,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同门之间叙话了。”

    当文细君如一阵风似的飘然而去的时候,众人没有回过味来,待到六七名美貌的歌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回过味来,眼看一个个天香国色、袅袅飘来的天仙佳丽,当真是如坠天上仙境,这可都是文楼后院里的第一等歌姬,平素里士人是无福得到他们的歌舞,看来文细君对于他们这些王门子弟真是爽快。

    “来、来师兄、各位师弟请入座。”王直是今日的东道,他从香花流蝶群中好不容易地挪开,招呼着师兄弟们入座吃酒观赏砍舞。

    这些歌姬们虽然平素里被娇宠惯了,又有文楼做为后台,对一些高官甚至不屑一顾,但今日却是另一番情景。难得这么多的王门子弟来到文楼,而且多是大名鼎鼎的神佑十五子,就是聂诺如今也是代表着一个新阶层的人物,那一个不是当世的俊秀之士,能够得到他们的亲眯亦是一种身份,在文细君点将的时候,这些歌姬没有一个推脱,此时又岂能不卖出十二分施展自己的才华美貌,或许能够成为自己的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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