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392 章
    他已经无法从战场上脱离了,所以惶惶然不知所措。

    由于宋军注意力都转向对东心雷的打击上,尤其是马军和轻车部队几乎都加入追击,郦琼再也顾不上李成了,他把部队向西南撤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收拢败军,由于将吏打了整整一天,疲乏不堪无法撤离,他只好停下来等候明日再说,反正他和李成一东一西,李成还有大量的兵马,宋军虽有援军却也不会轻易进攻,毕竟宋军也遭到巨大的伤亡,贸然进攻不是上策。

    这一夜过的既不平静、又不安生,不仅是郦琼和李成两人,封元和邵兴他们同样一夜未眠,金军和金军之间,宋军和宋军之间的频繁联络一夜之间始终没有中断,双方的急脚子甚至迎面相遇,但都没有引起打的冲突,最多就是用弓弩shè击对方,警告不要靠的太近。

    李成在夜间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无疑是个正确的决定,他派出一个万夫队控制了一座浮桥并开始把这个万夫队向北岸调集,开始和县城中的守御兵力联系,一旦需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大部分将吏。郦琼却在重新编组各部队,召集各部主将制订了一旦情况紧急,就立即西撤的计划。

    第二天,东方刚刚放亮,一抹清晨的阳光洒在了这片被血水浸透的战场上,极目望去其情其景尤令人悲壮伤怀,在万丈金辉的晨光斜照下,战场正南方向天际jiāo接之间的地平线上,一支连绵数里的黄色条带缓缓地向战场逼近,就在越来越近的时候,擂鼓声不断地传来,一支又一支部队清晰军阵出现在人们的眼中,这正是邵兴的救援大军加入了战场。

    郦琼在夜间就感到南方有些不对劲,他派出的急脚子一个也没有回来,令他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一大清早当拱圣第三军出现他的侧翼之事,担忧化成了现实,他立即意识到这场战役金军彻底失败了,宋军生力军终于加入了战场。不能再犹豫了,他立即传令各部队组成严密的队形,jiāo替保护向西面撤退,绝不能再和宋军硬碰硬了。

    李成却遭到岳云和王顺部队的率先进攻,紧接着人气正旺的王孝仁部也加入了对李成的进攻,三位军指挥使率两万马军和轻车部队一同对金军进行猛烈打击,声势颇为好大。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彻底逆转,由于郦琼和东心雷的先后撤离,李成的部队陷入了空前的孤立,昨天还是按着宋军头一阵暴打的金军,今天沦落到被宋军狂揍海扁的地步,几乎到了绝望的境地。

    李成已经无心恋战,金军在南岸的部队更无心对抗宋军犀利的攻势,风水轮流转,当年金军铁骑马队对宋军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今天却是宋军马队对金军步军无情地砍杀。

    金军部队逐步退到河岸,在已经过河的万夫队接应下,各部队纷纷攘攘地抢渡浮桥,造成部队大面积的溃乱。宋军各部队却不紧不慢对对金军进行包抄,并不急于歼灭这支部队,而是给他们留有充裕的时间渡河。

    当金军过河部队已有一二万人的时候,王孝仁的马队连同殿前司拔隶五军中的部分马军,也已经由别处过河,在王孝仁的统一节制下,数千宋军马军对金军惊魂不定的过河部队猛烈进攻,金军只有昨晚过河的万夫队进行了较为顽强的抵抗,其他各部纷纷向北溃退。

    南岸的战场上,宋军一改不紧不慢的作风,加紧了对金军的进攻,连封元和王复、呼延通业各率部队参加战斗,前来支援的邵兴见狭小的战场已经难以再让他投入兵力,他立即传令留下部分兵马警戒郦琼的反扑,他亲自率领拱圣第三军主力部队过河对县城快速挺进,彻底断绝金军的退路。

    在宋军各部队的全面反攻下,金军大势已去,李成再也不能在战场上站稳脚跟了,他的这几万大军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再也不能等待了,再迟疑的话他就有可能成为宋军的俘虏,联想到多年来职方司对叛将的dú辣杀手,他绝能让自己落在宋军手中,在片刻的犹豫后,他毫不迟疑地率领中军卫队想东北退去,按照昨晚的计划他抛弃了几万金军将吏自己逃遁了。

    北岸的金军还有路可退,滞留在南岸的金军却没有这么有幸,他们虽然已经成了困兽,但却没有拼死争斗的劲头,既然主帅已经抛弃了他们,面对占有绝对优势的宋军,他们明智地选择了弃兵投降,整个百夫队、整个千夫队成片成片的人群跪地投降,没有几个人愿意再真正的抵抗。

    总会有一些不愿做俘虏的人,他们从浮桥或是泅水想从北岸逃生,却被在河岸上来回奔杀的宋军马队斩杀在河岸上,被弩箭shè死在水中,刚刚泛清的水又再一次地变成了赤水。

    胡天八月即飞雪篇

    第一百二十章

    阜城河间府治城河间县城西滹沱河两岸遍布金军营寨,一眼望不到边际,这里集结着十三万金军将吏,这可不是普通的部队。这支部队全部由女真、契丹、及部分草原部族组成,是地地道道的金军主力精华所在,仅轻重骑兵便有十万人,铁浮屠就有五千人之多,三万步军也是乘马行军,十余万名汉人阿里喜和其他部队随军使唤,说是十三万人实际上有二十余万。

    沿河两岸星罗密布的营寨中间是金军的中军大寨,坐落在滹沱河河畔,风景自然很好,所以完颜宗弼选择这处风景不错的地方设中军大寨,把各部营寨赶的远远地,自己也好在繁忙的战事中欣赏一下优美的风景。今日,天气有些潮热,他独自坐在帅座上,伏案一面看着刚刚呈上的战报,一面对照着案上摆放的地形图,战局的发展令他没有多少心情外出游赏了。

    “岳鹏举的前锋游骑已到张桥镇,离此还有二百余里……”完颜宗弼对照着地图,自言自语地道:“王泽啊!王泽你可倒好,躲在汴京那花花世界好生快活,我却在这承受你的千军万马摁头痛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原来岳飞的部队在取得德州之后,立即传令前锋星夜兼程北上,主力部队也开始加快速度。牛皋部三万余人兵抵景州南部,一举击溃敢于阻拦北上的孔彦舟大军,获得斩首六千级、俘获三千余人的辉煌战果,长骑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王贵指挥他的马军部队已经在献州外围游弋,准备一旦有准确的情报,立即率军直扑河间府,这支为数两万人之多的精锐马队,战斗力是相当恐怖的,巨师古的长捷、何藓的宣毅、王忠值的常宁、慕的shè羽四支侍卫大军在后跟进,他们共同组成了宋军主力部队强大壮观的阵容。

    牛皋的长从侍卫大军又攻陷了阜城,直接影响到恩州、冀州的得失,因为王德正在集中兵力对两州进攻。令狐显的番骑第二军抄掠了沧州的南皮县,在出其不意攻夺县城之后,把县城中的女zhēn rén斩杀殆尽,这个噩耗传来之后,完颜宗弼对这个凶残的党项人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几日来,他一直关注州的战事变化,尽管还没有最新战报传来,但宋军两个精锐军司全军覆没令他感到尤为轻松,他相信东心雷的一万五千女真主力马军部队的参战,加上十余万金军步军,还拿不下来宋军那些残兵败将嘛!就是用人硬拼也能把殿前司拔隶五军给打残了。一旦重创或是消灭了殿前司拔隶五军主力部队,岳飞就等于单路挺进,王德的偏师也不足以抵挡金军侧翼的迂回,自己的主力马队来一次两翼包抄,那时岳飞的大军不退也得退去,河东的宋军自然不用说,必然会退保河中固守,或许他还能由河北西路直趋汴梁,再会一会他的老友王泽。

    想想一战就有可能扭转战局,宋朝若要发动新的攻势非得十年之后,不禁脸上溢满得意却又尤为复杂的笑容,个中滋味也只有他才能够真正体验到。

    正当他沉浸在中线大捷的喜悦中,外面传来中军官的声音:“都元帅郎君,哨马在营外抓获一个南人,自称是都元帅郎君故人弟子,有秘事要亲呈,下将不敢擅专,请都元帅郎君定夺。”

    完颜宗弼一怔,她隐约知道是王泽秘密派遣使臣到来,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在稍稍犹豫之后,才说道:“让他进来。”

    当完颜宗弼把地形图盖上后,不一会功夫几名卫士带上一位三十六七岁的青袍人,他虽然感到依稀有些面善,对这张脸甚至可以说有种不可言喻的熟悉感,但他却实实在在不认识……

    这个青年人,当下用带有威仪的口气问道:“来着何人?”

    此人正是已经主管大宋北方职方司事务的云梦县侯张阶,他毫不畏惧地紧紧盯着完颜宗弼的双目,神色从容地一笑,忽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中军官竟敢欺瞒都元帅郎君,按军制当斩。”

    一旁的中军官没有想到这个青袍人竟然会这样说话,闻言禁不住大吃一惊,这不是把他往刀尖上推嘛,想也没想就正要出声呵斥,却没想到完颜宗弼一声爽朗的大笑打断了他正要说出口的话。

    但见完颜宗弼在笑声过后,却饶有意味地望着张阶,故作姿态地问道:“此话怎讲?”

    “这还须言明……”说罢,张阶深深作揖,口上称道:“小侄奉师命前来拜见世伯。”

    在中军官惊讶之际,完颜宗弼再次哈哈大笑,他很是称赞这个青袍人的机智和进退有据作态,他属下的人除了达鲁不花还能勉强与之论道之外,他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由此风华,当下温声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好了、好了,快起身吧!不必如此多礼。”

    随即让帐中的中军卫卒将酒水上来后退出,要中军官在外守候,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完颜宗弼怪怪地打量着张阶,半响才徐徐问道:“还不知贤侄称谓,现在南朝所居何职?”

    “小侄姓张名阶,表字子升,现任大宋兵部职方司权提举两河司事,知北面使臣一行事。”张阶不吭不俾地回应着完颜宗弼的问话,声音很平淡,但却字字如同千钧之力。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命猫’,贺率黑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人物,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站在本帅面前!”完颜宗弼面色一沉,他的目光却没有任何变化,却厉声说道:“难道你不知你的人头值五千贯嘛?还要自投罗网,难道真的以为本帅不会拿五千贯犒赏三军。”

    张阶淡然一笑,他何尝不知他的头颅随着九命猫的职事差遣不断高升而攀升,当年完颜昌三人南逃,他的头颅就升格到两千贯,而在杀了撒改之后,他的头颅直接飙升到五千贯。这些钱足以令一些亡命之徒不择手段地追杀他,也令他行走北方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但他毫不介意,反而开玩笑地说女zhēn rén太抠门,像他这样的重要使臣首领怎么说也得万贯才行,当下不屑地说道:“五千贯太重,无人能拿动,再说五千贯犒赏十万大军也太少了,看来女真当真是国贫民穷,不过小侄即使敢来,便没有在意这项上吃饭的家伙,都元帅郎君尽可拿去就是了!”

    “哈哈……”完颜宗弼忽然大笑道:“好有胆识,没想到王德涵到底是没有白费一番功夫,竟然有如此杰出的弟子,也算是他没有白费数十年的苦心!可知道本王yù得你头多时,若在平时早已将你斩杀。”

    “如此之遥,以小侄之见,时下担忧的应是都元帅郎君……”封元的眼中闪出一抹可以说是贪婪而又狠辣的光芒,毕竟金军都元帅近在咫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能够把完颜宗弼这位金国独一无二的人物除去,赌上xìng命也是值得的。

    完颜宗弼一怔,立即醒悟他的帅帐之内只有他和张阶二人,若张阶的武艺确如传说中的高强,完全可以在卫士进来之前将他杀死,何况张阶敢说此话,证明他自付有这个能耐,或许在卫士退出的时候,张阶已经动了杀机。毕竟,把金国的都元帅斩杀,是一件多么轰动的大事,对于张阶这等刀口上舔血人来说,不仅能够为国除去劲敌,又能扬名立万,真的是一举两得。

    “与王德涵一别十六年,他还好吗?”当然,完颜宗弼没有在意张阶的狂妄,也相信王泽的御下手段,即是王泽的亲信弟子,又是大宋在金国间谍网的主要首脑,他料张阶是不会乱来的。想和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张阶这次担负的使命不可能有暗杀事项,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反驳他、警示他而已,当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示意张阶坐下。

    张阶淡淡一笑,的确如完颜宗弼所料,他并没有受到刺杀金军都元帅的密令,而是承担了王泽的一项重要使命,这项重要使命使他不可能便宜行事,在压抑了胸中的冲动之后,拱了拱手后说道:“不必,小侄说说就走”

    完颜宗弼点了点头,也不再勉强,又淡淡地重复问道:“王德涵可安好?”

    “小侄职责所在,也是有数年未曾侍候恩师了!”封元实实在在地回答,他的确很多年没有见过王泽了,没有必要刻意隐瞒。

    完颜宗弼看着张阶,他相信封元的话不错,作为一名高等间谍需要的是隐藏身份,不可能时常南来北往出入相府,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王德涵立志新政,竟是急切到这般地步。你等这些弟子,应随时面教,稍稍历练即可,怎能一放数年之久,待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不要让他过于急切,他不是圣人、也做不了圣人,短短数十年的功夫尽力而为就是,何必以一己之力行千年徒劳之功。”

    “恩师为新政可谓呕心沥血,并不冀望小侄这辈可以成事,都元帅郎君和恩师之jiāo可谓传奇,必知恩师用心,小侄定然如实禀报恩师。”张阶虽不知王泽与完颜宗弼的关系,更钦佩他们二位在两个国恨家仇集于一身的人会在这风云jiāo变之际,相互来往、相互体谅。而且,看二人相知至深,便是杀了对方国君也不会影响二人之谊,在感叹之后探手入袖,撕开内袖夹层,取出锦袋奉了上去。

    完颜宗弼折去火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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