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326 章
    赵炅在宰执的拥镞下当天就黄袍加身,韩皇后以母后在上不敢擅专为由,请与朱影一道垂帘听政,朱影却坚决婉辞,最后在王泽和李纲等人的劝进下,朱影推搪再三终于决定再次垂帘听政,由于韩皇后并没有如朱影一般的政治天分,可以说内朝完全由朱影把持。对于朱影把持内朝政务的定局,李纲、秦桧等执政大臣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朱影有她的政治底线,在他们看来,限制皇权仅仅是为了更好地延续国体,免除皇帝胡作非为,并不是要废除帝制,朱影正好能够很恰当地维护皇室,她有这个政治资本和能力,当然她更有让维护皇统心意大臣放心的品德。

    没有过多久,赵谌的遗诏就被公布,在宰执们承受巨大压力的时候,这道遗诏不吝为一场甘霖,把市面上的非议压下去不少,毕竟皇帝在民间还是有一定的威望,再不济也是天子的意愿,直接站在道义的最高顶点。朱影在非议最高潮的时候抛出这手杀手锏,令朝廷重臣们尤为叹服,王泽亦是感叹不已。

    而且朝廷连续下了三道任命王泽为同中书门下军国事的诏旨,王泽连续推辞避让后,第三次终于免冠接诏旨,令朝野上下颇为震动,但执政们却心平气和地看着王泽登上了权力的顶峰,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反对又有什么用?接下来王泽被恩赐为国公、开府仪同三司、食邑五千户实食封千五百户。李纲以参知政事接过了民政庶务权力,被赐为许国公、开府仪同三司、食邑三千户实食封千户,秦桧被赐为吴国公、特进、食邑两千户实食封八百户,赵鼎赐为建国公、特进、食邑两千户实食封八百户,而欧阳澈由于资历浅薄,仅仅赐为朝请大夫,其他众臣各有赏赐,但他们的官职没有多大变动。

    这也是新皇登基例行的对朝廷重臣的加封,意图在于稳固新朝统治根基,朱影做的非常漂亮,不过是几个爵位而已,又没有实际意义的封地,朝廷还不缺实食封每户每日二十五文钱。

    皇帝驾崩对朝廷而言并非全无一点好处,至少这次风波使宰执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共同应付士林的压力。

    御史中丞万俟在舆论对王泽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想火中取栗捞一点好处,直接联合部分台谏官尚书弹劾王泽不思先皇圣恩、胆小怕事、不思复仇等,大有一下子把王泽拉下马的势头,他们在士人中也有一定的市场。

    可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借士林北伐呼声日高,对王泽和李纲指责非议之际,趁机发难也好一跃而成就执政名位,却不想在维持朝廷执政、尚书的权利体系稳定和朝廷必须要稳定内部政务,度过先皇帝驾崩与新皇登基的jiāo接点问题上,六位宰执和六位尚书表现出空前的一致。面对几乎是铁板一块的宰执、尚书,几乎各大报社主流舆论都质疑万俟的真正目的,甚至连指责王泽的凤凰山书院部分师生,亦是把矛头转向御史台,原本书院中正反两股势力和中间持重论着也开始联合攻撼万俟,王咏翎更是毫不客气地署名名章,在凤凰山日报与江宁新闻、南京风闻报上刊登,直接指名点姓批驳万俟当此先皇驾崩之时,哗众取宠、攻撼朝廷、实居心叵测,其意图在于扳倒执政为自己获取升任执政的名誉。

    士林中的风向亦是为之一变,又涌起了对万俟的非议,要求他请郡的呼声日高,有人当面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小人,弄的万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搞的自己两头受气。他在发觉势头不妙之际,立即前去求助于秦桧,毕竟他对秦桧还是挺巴结的,能够出任御史中丞,其中秦桧是出力不少的。

    但秦桧这次却袖手旁观,毕竟万俟做的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弹劾王泽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敏感时期不识时务,最后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此时弹劾王泽就等于站在了朝廷宰执大臣的对立面,他恨的咬牙切齿还来不及,不落井下石就已经顾念往日情份了,岂能相助于他。

    秦桧最后只对万俟说了一句话:“做王泽的对手,你万俟还不够资格!”

    随着两名监察御史的请辞,万俟终于撑不住了,灰溜溜地上书请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泽并没有同意朱影已经做出外放的主张,反而把万俟罢御史中丞、改授权知都水监,御史中丞一职由大理寺卿李正民,大理寺卿由冯康国接任。

    在很多人不明白的情况下,李纲、秦桧、赵鼎等明眼人看穿了王泽的心思,私下暗赞这招玩的的确是高明,即不给他人以报复的口实,又把万俟放在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务衙门打发日子,顺便把御史台清洗了一遍,手段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在意料之中的是,士林中传出对王泽不计前嫌的好评,使对他的非议减轻了不少。

    无论执政大臣们感触为何,历经一个短暂的时间,利用一个原本不该出现的愣头青造出的事端,王泽巧妙地软化了士林对朝廷的批评,减轻了之争们的压力,也使秦桧能够腾出手来,大刀阔斧地进行经济改良。

    在暂时的惶恐之后,随着朝廷政局的不断稳定,民心还是逐渐安定下来,生民们最关心的还是如何赚钱度日,人毕竟是要吃饭的。新朝也不错,百姓还是能从新皇帝身上得到一些直接的或是间接的实惠,没人愿意空着肚子妄谈国事,再说该换了皇帝,民间对于经济方面的政策信心又强了几分,大家都心知肚明,随着王泽地位的再次稳固,又有宰执们共同力挽危局,他的政令必然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动,相信政治、经济方面的变革定然会继续推行。人心一旦恢复,市场自然而然地慢慢纳入正轨,艰难的日子终于出现好转的苗头。

    第二十章

    随着形势的好转,与行在气氛格格不入的是在yīn冷昏暗的刑部大狱死囚牢,这是简直就是被遗忘的角落,肮脏林立的牢房、霉气冲天的空气、惨声不断地哀嚎、触目惊心的刑具,关押的人不是被大理寺判死的刑囚,就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一旦进入到这个牢区,小命也就注定要断送了,新皇帝登基大赦的恩赐并没有给这个监区的死囚带来任何生的希望。

    用厚木围成的牢房中散发着粪便和杂草霉臭的味道,老鼠毫不惧人地穿梭各牢房之间寻找残渣剩饭。达鲁不花盘腿坐床上,说是床实际上也就是用砖头土泥垒砌的一个长台子,上面铺了些稻草,死囚就是死囚,按刑部大狱管牢说法,人都要死了还享受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当然,死囚家中有钱的打点一下狱卒,自己再花点本钱布置一下牢房,也能过了最后几天舒坦日子。

    但是,达鲁不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不仅是金国的高等间谍,而且和大宋皇帝被刺有着极大的关联,所以他只能任由狱卒摆布,要不是刑部三令五申不得对他用私刑,是想他早就被狱卒折磨的差不多了,还能有命坐在牢房里等死。

    尽管饥一顿饱一顿,忍受着狱卒对他的非难,但他仍然保持着敏锐的判断力,平时也不活动,就是在床上闭目打坐。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胡思乱想,常常列举自己的各种结局,但渐渐地他什么事也不想了,反正这么大的事情,金国也无法强行救他,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挨一天算一天了。

    “这个鞑子真能沉得住气,一天到晚打坐练气,看来要到yīn曹地府中当小鬼的教习……”

    一名狱卒陪着死牢区的管牢到了达鲁不花囚房门口,眼看着达鲁不花静坐床上纹丝不动,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进了刑部大狱死囚房的犯人有如此淡定的从容,狱卒在打开牢门的时候禁不住调侃一句。

    管牢铁青着脸走进牢房,厌恶地看了看床上打坐的达鲁不花,恶臭的牢房气味令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鼻子,蹙着眉头道:“别打坐了,起来跟本官来。”

    “晚上……怎么还不到时候,杀头也不用这么慌吧?”达鲁不花睁开眼睛,脸色有些玩世不恭地颜色。

    “杀你杀你算是便宜你了,离你五十步外还有一个狗鞑子,那可是要凌迟处死的,或许你应该陪他上路……”管牢见达鲁不花临死还嘴硬,yīn森森地道:“你好自为之吧!”

    达鲁不花冷笑一声,不再言语,而是闭上了眼睛。

    管牢见这个死囚还挺顽固,冷笑道“看你到了刑场上还能不能从容应对。”

    达鲁不花闭着眼睛,嘴角挂着笑容,道:“那就不妨一试。”

    狱卒见这个女真死囚竟然死到临头还嘴硬,禁不住大怒,厉声呵斥道:“不想活了,敢对大人这样无力……”

    “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我本来就没想活过……大人一个管牢也能称大人?”达鲁不花嘴角尽是讽刺意味地笑容。

    “好了、好了”管牢碰到这样能言善辩的主,亦是甚感无趣,对于一个不怕死的囚犯他毫无办法,于是道:“这鞑子跟本官来,有人要见你,你倒是好大的面子,竟然劳动朝廷宰相亲自驾临刑部大狱。”

    “宰相”达鲁不花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睛,失声道:“你是说王相公……”

    “少废话,走”

    当他被带到了刑部大狱前院一处僻静的班房内,他进了小屋后第一眼就看到王泽坐在屋中,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人拜见相公”达鲁不花在王泽面前完全没有刚才的傲气,更没有那份轻慢闲散,其神态如同学生见到师长一般恭敬,用汉家学生礼叩见王泽。

    王泽稍稍颔首,挥了挥手,让管牢出去后,才温声道:“达鲁不花你起来坐下说话吧!”

    达鲁不花起身,低声道:“相公面前,岂有小人坐的,还是站着回相公话妥当。”

    “北国能有你这样的谦谦君子,亦是难得、难得啊!”王泽赞赏地看着达鲁不花,他对于达鲁不花一直是抱有好感,自从当年在完颜宗弼的木寨第一次见到达鲁不花,他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现在也是同样,尤其是达鲁不花那份汉家人的礼仪。

    “小人何德何能,能得相公如此寥赞。”达鲁不花虽然口上谦让,但他能够得到自己所仰慕的人称赞,自然是高兴非常,喜色行于言表。

    王泽不经意地看了看达鲁不花,淡淡地道:“你在金国现居于何等差遣,为何要冒险南下?”

    达鲁不花一怔,王泽所问都是做为一个间谍必须要保守的秘密,但王泽的问话又使他很难拒绝,他陷入说与不说的两难之中,在稍稍考虑后,朗声道:“小人现任兵部职方司郎中,南下督促江南各处使臣公干。”

    王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达鲁不花是金国兵部职方司郎中,因为朝廷兵部职方司北面使臣早就把对手各级官员摸了个透彻,至于督促江南各处使臣公干,纯属一句空话,做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南下,当然带有督促的目的。不过,他还是认为达鲁不花有其他的目的,这个是他最想知道的,只不过强问反而不可能实现让达鲁不花说出来目的,于是诙谐地道:“你家郎君当真有趣,也仿造朝廷职方司模式来运作,但他岂又知职方司职责非他所能模仿,这种照葫芦画瓢的做法也误了一批大好男儿。”

    达鲁不花垂首不语,他对王泽奚落完颜宗弼并不太满意,但却不想与王泽辩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尴尬,顿了一顿后,才说道:“不知能否请相公明言职方司职事深意?也好让小人死个明白。”

    王泽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惋惜的光泽,他紧紧地盯着达鲁不花,稍稍犹豫之后,道:“职方司实际上并非你们模仿所能体味其中深意的,所涉及他国政治、军事、技术、民俗、山川地形、物产、甚至文化,这些方方面面并非几个使臣得到一些单单的数据,就可以说掌握他国详情的。知道嘛多少年来大宋对包括女真等四海方国,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调查,甚至具体到了对花草种类的分类和女zhēn rén族群的xìng格,其中有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学者、奇士长时间的担负四方信息研究,凤凰山书院和其它学者外出实地考察,往往周折数年时间,还不敢说能够掌握他国虚实,你们仅仅描着葫芦画瓢,能有什么作为?”

    达鲁不花显的有点恍然大悟,他颔首道:“王相公说的是,都元帅郎君在国内亦是搞了些改良,职方司亦是模仿而得,原本以为有所得,听相公一席话,小人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模仿的。”

    王泽淡淡一笑,道:“有些时候,朝廷防范也太过慎密,不过就是稍稍放开,你们也不应定能仿制。就拿钢臂弩来说,十年来朝廷禁军已经全面配备,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金军中亦是获取不少,但你们能不能大量制作配备呢?”

    达鲁不花被问的目瞪口呆,虽然王泽话中流露着轻蔑的意味,但人家说的没有错,钢臂弩作为金军中一种仅仅装备最精锐部队的国之利器,在宋军中已经被大量装备,所用弩箭已经和神臂弓完全通用,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事。

    但金军中的钢臂弩却是用一件少一件,仅仅依靠战争手段手段获取,不是绝对精锐绝不可能配备。如今两国久未有战事,宋朝也高价卖了一些钢臂弩给金国,更多的是商人为谋取暴利回易而得,这些钢臂弩的确能够提高金军战斗力,无奈的是整个金国历经多年,召集了很多能工巧匠,都不能使炼钢的韧xìng与硬度达到钢臂弩弩臂的质量要求,还有一些精巧的零部件,很难进行大规模仿制,根本无法在高强度战争中经受消耗。

    “单单如何把钢的韧度、硬度合理的结合,就不是朝夕可有成就的事情,所以你们起步的路子就是错的!”王泽深深一叹,继而摇了摇头。

    “相公说的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金得到的不过是大宋表面上的皮毛而已,多年来乌思谋陵想尽办法打入工部和兵部军器监之中,却始终不得其法,近日得相公点拨、如毛塞顿开。”达鲁不花脸色灰白,他不能不承认金国尝试的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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