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310 章
    说,立即尖锐地反问道:“没想到参军竟然为大夏安排的如此周到,不知这是为何?”

    封元就知道仁多阿宝有此一问,他早就成竹在胸,待仁多阿宝说完,立即煽情地道:“大者,方才在下已然明言,自不必再说。朝廷制度自来是善待归附之人,如任得敬一旦归附朝廷,纵然是反复贰臣,朝廷亦是不能贸然处置,反而须授予他节度使、宫观闲差,从此将在中原大郡终身富贵,此朝廷诸公所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在任得敬携十万大军之势联络曲帅……”

    “什么任得敬他竟然……”仁多阿宝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任得敬竟然早就和宋军勾结,对他的震撼绝不亚于这场兵败。

    封元淡淡一笑,道:“他不过是不自量力而已,曲帅又岂能容的下此等反复小人,所以才将计就计,引任得敬以为打上一仗,好叫朝廷承认他的实力。殊不知曲帅岂是常人,一番大手笔,趁机把兴州最后的几处屏障一并拔去,顺便消灭西李主力,他任得敬真实自作聪明,此时还在拥兵自重、代价自估,任纯聪更是可笑,以区区五千马军就想和曲帅讨价还价,此自取灭亡之道,曲帅略施小计就解除五千精锐的武装,斩任纯聪于军中。”

    仁多阿宝听的心中惊秫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其中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夏军的最高统帅通敌,亲手把夏军最后的主力送入了对手的虎口,想想真是可笑、可悲,如果不是任得敬这个小人,夏军纵然无力回天,却也能依托各处关防拼死力战,或许夏国决不至于有今日让对手施舍的屈辱下场。不过,令他感到出了口恶气的是任得敬到头来还是偷鸡不成赊把米,不仅自己没讨到好处,反而把自己的侄子赔了进去。

    “任得敬”他狠狠地嘀咕着这三个字,双目迸shè出汹汹地怒火,仿佛要吃人一般。

    封元见怪不怪地道:“太尉息怒如今不是怨恨的时候,还是想想如何剪除这个反复贰臣为宜,对朝廷、对西平王都有好处。”

    “难道朝廷真的不能留我主居住兴州?”仁多阿宝显然已经认同封元之言,自觉地把皇帝改成了我主,兴庆府改成了兴州。

    封元在听出别样意味后,心下大喜若狂,但他还是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语气平缓地道:“太尉朝廷大策其容得你我在此讨价还价,这种结局对于李家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若恩师再三坚持,恐怕朝廷令曲帅进军的旨意早已到达军前,到那个时候,恐怕西平王除了东赴行在安享富贵之外,只有殉国一途了,还望太尉三思,能够劝解西平王顺应朝廷旨意。”

    仁多阿宝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封元的话。

    封元呵呵笑道:“太尉恐怕还不知当前局势,那就让在下为太尉稍作解释……”

    当下他把目前的军事形势原原本本地对仁多阿宝说了一遍,而且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妄断形势,因为时下的局势根本不容他添枝加叶,夏国早已经败局已定,如果说怀州之战前夏国还有一点微弱的希望,那随着怀州上空的硝烟散去,夏国的命运几乎被定格在失败者的格局之内,就是连金国全力支援也无力回天。何况此时的金军正在趁火打劫,妄图在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之上,不遗余力地捞取可以得到的任何一点好处。但由于宋军进展顺利,后方治理的颇有成效,完颜活女在掂量掂量手头实力,放弃了越过地斤泽南下的意图后,全力抢夺北方的关隘和人口、牛羊,金军三个万夫队虽说兵力不多,但对付已经兵力严重不足的夏军足够使用,不少北方的部族或是对宋军怀有敌意的人,或是被金军掳掠而去,或是投降了金军。

    他相信凭仁多阿宝的智慧能够领会到目前夏国面临着何种危局,可以说西迁对于李仁孝乃至不愿归宋的党项人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在即将亡国之余能留给他们一个生存立国的空间,无论是处于何种目的,已经算是宋朝给予他们最大的恩赐。当然他并不寄希望于仁多阿宝身上,对于朝廷而言,仁多阿宝不过是一个在恰当的机会中被选中的恰当人选,最多是一个传话之人,一个能够帮助宋朝间接除去尴尬的人,也是一个能够帮助李仁孝在凉州以西站住脚的人。

    仁多阿宝被围困多时,今日才从对手口中知道目前的局势,他也渐渐明白宋朝君臣的企图,想想当年显赫一时,威震西北的大夏竟然沦落到不得不接受敌人为之安排的角色,他感到凄凉而又悲哀。

    但他又无法拒绝这种来自对手的‘善意’,不禁长长一叹,生涩地道:“晓得了”

    当宋军主要战线相继沉寂之后,参战的宋军将吏无不尽情地享用这难得的清闲,除了必不可少的轮流值戍戒备外,宋军将吏利用难得的战斗空隙非常热衷的进行shè猎等游乐。而正是宋军战线上一片轻松的时候,与怀州接壤的夏国都城兴庆却发生了夏国内部最大的一次血拼。

    事源于当封元扬言仁多阿宝竟然死硬不降,坚决死拼倒底之际,宋军开始进行大规模调动,其汹汹的气势绝对令人相信仁多阿宝在劫难逃,谁知道仁多阿宝竟然率军从宋军围困的薄弱点冲了出去,一直退到了兴庆城外,并把营寨设在西壁任得敬大寨的南面。

    随着仁多阿宝入宫陛见之后,在紧张的气氛之下又涌起了一股异样的平静。

    当任得敬这头老狐狸有所发觉这股异样的气息不久,李仁孝隐忍已久的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兄弟任得恭。

    一夜之间,兴庆城各门关防被卫戍军控制,任得恭被移讹亲自指挥卫戍军从府邸中拉出当场格杀,很多任得敬兄弟的家眷还有他们发展的亲信都被擒拿关入了内狱,当着一切正在进行时,两万多夏军将吏快速出城,在城外由仁多阿宝统一节制,展开对任得敬的合围。

    仁多阿宝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对任得敬几处军寨进攻,而是派出部分兵力对各寨进行牵制,用三千马军精锐悄悄接近任得敬中军大寨,当任得敬发觉之时为时已晚,在军中内应的接应下,仁多阿宝的部众已经进入了大寨。寨子内没有多少夏军将吏真正反抗仁多阿宝的军队,因为任得敬和宋军勾结的传言早在军中流传,将吏们很自然地把传言和任得敬拒不入城陛见联系起来,所以当皇帝打出清楚逆臣的名号后,很少有人为任得敬卖命,就是其中军卫队也有相当一部分放下了兵仗,更何况其中还有很多被强行抓来当兵的平民。

    任得敬的中军卫队残部抵抗了一阵子,无奈人数太少,很快被仁多阿宝的精锐斩杀殆尽,任得敬无奈之下,只要弃兵任由仁多阿宝拿下。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仁多阿宝没有让任得敬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亲自cāo刀手起刀落,斩下任得敬的人头,一个手握重兵,本应叱诧夏国朝野的贰臣就此一命呜呼,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辛辛苦苦重新拉拢起来的几万部队全部被李仁孝收编。

    一连几日内,兴庆城内闹的鸡飞狗跳,刑场上在杀人,官府不断地捕拿漏网之鱼,军队好不容易才控制城内局势,李仁孝颁布了历数任得敬二十大罪的诏书,表明此时仅罪在任得敬及其重要党羽,与他人不干,这才逐渐稳定住人心秩序。

    但皇宫内还有太后任氏,朝廷重臣虽然没有明言,但民间议论的声音背后,隐约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这件事也令李仁孝上头了脑筋,连日来茶饭不思、整日里愁眉苦脸。就在围捕剿灭任得敬一党的当天晚上,李仁孝前往任氏宫中,与她颠鸳倒凤足足yín乐了一个晚上,其中虽然有稳住任氏的道理,但还是有另外一层不能言道的浓郁意味。

    当李仁孝独自一人坐在大殿的玉阶上,满脸愁容地发呆的时候,皇后罔氏悄然入内。

    “陛下……”

    “皇后来了!”李仁孝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聊的寂落。

    “陛下太后服dú自缢,留有遗书,言任得敬谋逆,做为人家女儿,他无法苟延于人世,愿早日赴去黄泉,求先帝赐罪!”

    李仁孝脸色凄然惨淡,嘴角上挂着苦涩地笑,发红地眼眶中竟然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

    “陛下莫要再伤感了,太后走的非常安详,临行时让臣妾好生照料陛下。”罔氏亦是女流,回想起任氏弥留那刻情形,禁不住心中发酸,泪水不知不觉地顺腮而下。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李仁孝有气无力地说道。

    “陛下,当前不是哀伤的时候,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不想了、不想了!”李仁孝深深吸了口气,霍地站起身来,道:“皇后说的是,朕既然走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回头了!”

    原来,任得敬伏法之后,太后任氏尚在宫中,参与这次诛杀任得敬一族的大臣岂能善罢甘休,留下日后危机自己安危的后患,他们不断地鼓动民间舆论,并支持清流言官上书要求废太后,而一些能说上话的重臣无不暗示任氏当死。李仁孝怎能忍心伤害任氏,在他眼中任氏不过是一个善解人意、温柔恭顺的小女人,给他其它妃嫔所不能给的安慰,就是皇后罔氏也无法与之比拟,何况他自己断然行事对任氏造成的伤害,已经非常内疚。

    但是做为夏国的皇帝,他要为这个国家和他的民族担负重任,尤其当此危境时刻,不能为了为了一个女人而冷了众人之心,更不能为了一时的快慰,导致党项做后的支持者心灰意冷,在前途与女人之间,他必须要做出选择,尽管这种选择是痛苦的,但他必须断然选择,因为时间对他而言不多了。

    这样的事,他自然不能亲自去办,更不能让旁人去办,皇后罔氏成为了合适的人选。

    罔氏用那双充满幽怨的眸子深深地望着李仁孝,看着他那张由于cāo劳而消瘦的脸颊,心下暗自酸楚,低低偶语道:“陛下,河西沙州地艰难,难道陛下……”

    “皇后不要再说了。”李仁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罔氏的话,决然道:“朕无能!无法固守先帝基业,自当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岂能归附南朝做他人卧榻侍奉之人。仁多阿宝说的是,南朝国力日上、诚不可与之争锋,河西虽然艰苦,又有耶律大石在侧,可谓是四面危机、如履薄冰,但朕只要能励精图治,以数州之地重新创业,岂能比不了大石以区区数百人,无立锥之地而括千里国土之能。”

    罔氏怪异地看着李仁孝,继而淡淡一笑,并不接他的话,只是说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就应当早做决断,不要再犹豫不决。”

    李仁孝背着手缓缓度步,眉头紧促,慢顿顿地道:“移讹和仁多阿宝准备的如何了?”

    罔氏淡淡一笑道:“臣妾来时国相与两位大人已经在殿外侯旨。”

    “哦”李仁孝转身看了看任氏,立即道:“宣三位爱卿进殿!”

    当道冲、移讹与仁多阿宝进入大殿内,罔氏自然旁若无事地告退出去,殿内只留下他们君臣四人。

    “三位卿家,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仁孝嗓音干涩,透露着浓浓的不甘。

    道冲长长一叹,他何尝甘心西迁荒凉的河西州郡,而且要忍受宋、辽、吐蕃、乃蛮、黄头回鹘的四面合围,立足艰难、较之勾践卧薪尝胆又艰难了不知多少,他恐怕是难以看到中兴之日。

    仁多阿宝新近权贵,手握数万重兵,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实际负责李仁孝的西迁各项事宜,当下道:“陛下卫戍军整装待发,各个官衙已经开始西迁,城内本族百姓愿从龙西行者数以万计。但瀚海行路艰难,这么多的百姓跟随,恐怕……”

    从兴庆到凉州要途径近千里大漠,而且凉州到肃州亦是戈壁沙丘,累累白骨、行路艰难,一行十余万人的大队,拖家带口跋山涉水,其艰难可想而之。

    李仁孝决然道:“既然百姓愿意随朕共患难,那朕岂能弃他们而去,多被粮草水袋,愿随着一概从之,朕绝不抛弃一个子民。”

    “是”仁多阿宝躬身领旨,虽有感于李仁孝的决心和仁慈,心下却为组织这么多人西迁而感到犯愁,尽管封元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但这不是去狩猎,而是组织党项人一次大规模迁徙。

    道冲道:“陛下,西迁之事断不能再拖,绝不能让宋军有机可乘,陛下当先行一步,臣与移讹太尉坚守国都,组织百姓陆续西行。”

    仁多阿宝不经意地白了道冲一眼,他自从与封元一会之后,对宋军的动向已经略知一二,即便是封元的保证出自个人,但他还是相信在李仁孝没有离开兴庆之前,宋军绝不会轻易展开攻势。但李仁孝一旦离开兴庆,他就不能保证宋军的行动了,所以在他看来,李仁孝并不一定急于离开,河西人口稀少,四面临敌,西迁百姓越多对于政权的稳定就越有保证,而且对于今后的发展更有利。

    道冲心中可没有仁多阿宝这样的小算盘,他所担心的是离兴庆近在咫尺的宋军数十万大军,做为国相他首要是要保证皇帝和整个皇族的安危,李仁孝早一天离开险境他早一天安心,至于百姓的安危固然重要,但还是要排在皇帝之后,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能够牺牲的。他眼看李仁孝犹豫不能决,明白李仁孝正在权衡,当下道:“陛下宋军即将对兴庆四面合围,若陛下再不早行,恐到时无法脱身,还望陛下速速决断。”

    李仁孝凄然道:“太后刚刚暴病归天,当发丧之后再行西去之事。”

    道冲和仁多阿宝二人眉头间闪过一抹松快的神色,他们二人是最坚决铲除任家的臣子,亦是在幕后鼓动要求罢黜任后的主使人,原本还在担心李仁孝不忍心下手,西行带上这个祸害,日后对于他们可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没想到一向荏弱的李仁孝这件事办的如此爽快利索,几天内任氏暴病归天,他们压在心头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原定在途径瀚海的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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