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258 章
    入殿前司禁军节制,其装备也稍有改善,但做为军阵侧翼掩护部队,他们属于轻装步军,没有战车的编制。他们在空旷地带无法单独面对马军,但担任军阵侧翼掩护,靠着车阵,有不远处的马军声援,以强弩、斩马刀作战的战斗力是很强的。

    马忠骑在马上,时不时地望向东面的车阵,目光中尽是艳羡,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一样的禁军不一样的待遇,殿前司禁军无论在器械装备、铠甲军服、还有个头容貌上,都不是西侍军禁军所能比拟的,这不能不令人感到羡慕之余,有些不平的寂落。

    “不知道吕双这小子现在什么位置……”

    步曲侍卫大军被抽调的都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吴的马军镇自然在此行列,两千马军配给了捧日第二军,吕双身为镇统制司军法官,自然也来到了战场上。

    没等马忠这句自言自语的话说完,对面夏军军阵响起了一阵怪异地军号声,随即一面大旗挥展,战鼓隆隆地响起。

    “西李叛羌进攻了”

    第二章

    在宋军军阵中,人人第一个念头闪过之后,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两军对阵,最紧张、最难熬的就是面对面等待厮杀的那一段时刻,谁也不知道下面自己会发生什么事,就是再坚强的人,也不免心中打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越是想也是恐惧,最后自己把自己的锐气都消耗光了。当军号吹响,战鼓齐鸣的时候,军人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开始打仗了,此时心中反倒是一片空白,绝大多数的人都仅仅存在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敌人才能保住自己,其他的杂念反而不去再想了。

    眼看着夏军右翼杀******余名骑兵,在骏马奔腾地后面,卷起漫天的沙尘,与之相面对的宋军正是龙卫第一军的左翼。在对抗杀来的敌人时,他们并不需要等候中军帅旗的指挥,军指挥司甚至所在的镇统制司便可以临阵便宜处置。

    龙卫第一军指挥司的帅旗不断地挥动,急脚子来回传递军令,位于龙卫第一军最西面的十二镇正处于夏军攻击位置,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军阵前的战车上,机弩已经上好了弩箭,车上的弩手,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美中不足的是由于长途奔袭,军阵中没有一架远程抛石机,无法发挥火yào的最大威力,只能为夏军骑兵准备威力减弱不小的yào箭、飞火龙等弩箭火器,这是曲端和封元最为遗憾的。

    当夏军骑兵进入了龙卫第一军的弩机打击范围后,在旗帜的指挥下,宋军战车上的机弩发出致命的弩箭,一道不算太密集的箭雨,发出嗤嗤地撕裂之声shè向正在冲锋中的马队。

    尽管看似弩箭稀落,但首轮发shè都是由机弩发shè的大矢,长达两米的大矢,箭头内都有火yào,这是殿前司禁军的犀利的装备,如今北侍军也仅仅刚刚装备一部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王行升的工场里生产的。

    弩箭落在夏军奔驰的马队中,砸落一个人后,弩箭火yào被引bào,很多马匹受到惊吓,四散奔逃,将一些人抛在沙地上,那些被火yàobào裂飞溅的铁片击中的人,死的相当痛苦,不仅衣甲破裂,而且被受伤的马匹抛在沙地上,摔的骨断颈折。夏军马队在这一轮的shè击中,冲击队形完全被打乱,很多落马的人都被活生生地践踏而死,但擒生军毕竟名不虚传,虽无开国时的精悍,却仍然表现出顽强的攻击力,在受到惨重的损伤后,剩下的人仍然在向宋军疯狂地冲击而来。

    “这群不要命的叛羌!”眼看着夏军骑兵在遭到惨重地损失后,仍然不顾一切似向宋军坚固的军阵冲上来时,马忠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静宁寨前惨烈的战况,有感擒生军不愧为夏军主力,比那些杂胡汉军的战斗意志强上许多。但他有不禁暗自摇头,念叨夏军主帅真舍得孩子,一开始探阵就投入了上千马军,即使是号称拥有全军最精锐马军的西侍军,也不见得用上千马军打头阵,真是家大业大。

    “准备”

    “瞄准”

    军阵锋面上的各营队军官一阵吆喝,车上的弩手端起了神臂弓和钢臂弩,各自按照规定的区域对准正在奔来的骑兵,在沙漠太阳的照shè下,弩箭箭镞发出幽蓝冰冷地光芒,三棱箭头的血槽不时遮断箭镞的光芒,给人以沁入心肺的战栗感。

    “发shè”军旗挥动下,各营队军官在特有的号旗指挥下,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命令。

    一排弩箭亦是几乎同一时间发shè出去,和机弩不同的是,这一轮的打击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箭幕,短小却又锋利的弩箭几乎是直shè夏军,密集的弩箭对冲锋中马军的杀伤力是可怕的,宋军打击的主要对象并不是人而是战马,随着一匹匹战马在悲悯中翻到,马上的夏军将吏无不被甩落沙地上。

    宋军弩手在第一箭shè出后,立即有人接过弩箭,弩手换上已经装填好的弩机再次发shè,如果说密集的弩箭对冲锋中马军的杀伤力是可怕的,连续不断的箭幕简直是冲锋中马军的噩梦。

    夏军小小马队的试探xìng冲击,简直成了一场飞蛾投火似地屠杀,奔驰中的战马被一排排地shè倒在地。宋军殿前司除了供应充足,装备随军转运车也很多,能够携带大量的弩箭,虽然是远距离奔袭,但对于弩箭却毫不吝啬。

    这些夏军精悍的马军没有人能够在宋军密集的弩箭下生存多长时间,面对宋军数万人的严密军阵,人人都能够明白这是一场必死的冲锋,夏军马军骑士们的意志已经开始崩溃,没有几个人能面对这么庞大的军阵,这么密集的弩箭能够坚持下来,谁有愿意打一仗必死的战斗?

    夏军军阵中传来一阵退兵的金锣声,残余的骑兵如获大赦般地调转马头,抛下数百具尸体和伤兵向本阵狂奔,这些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骑士,完全不再敢在战场上稍做停留营救伤员。一场小小的,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前哨战落下帷幕,战场上再次陷入相对寂静的对峙。

    嵬立对宋军殿前司强悍的远程打击力深感惊讶,从弩箭发shè的间隔来看,宋军并没有发挥最大战斗力,看来今日面对数万人的车阵,还真不太好办。饶是他也算是夏国一员名将,久经沙场、见多识广,虽然没有同数万人车阵有过作战经验,但临阵变化很老到,在数百骑兵横尸宋军军阵前之后,他就立即该变了原定突破的计划,决定集中兵力向宋军左翼发动攻势,以马军数量的优势,对云骑侍卫大军进行歼灭战,回过头来再对付骁骑侍卫大军和萧合达的夏州契丹军,只要能重创宋军这两支马军部队,剩下的殿前司车阵,虽然可以徐徐退却,但要打胜这场仗,是万万不能的。

    分辨名将与庸将的区别,其实很含糊又很简单,仗打得多了,经验越多,在战场上能够根据经验随形势变化而调整兵力,自然有了名气,被人经常xìng地提起。虽然很片面,却存在普遍的道理,嵬立显然就是属于这种将帅,他出身党项军事贵族世家,一生都在军中度过,虽然没有接受多深的教育,但几十年的征战生涯,使他成为为数不多的夏军几位名将中的一员。

    夏军马队在中军帅旗挥舞下,向宋军左翼迅速移动,马队扬起的漫天尘土,使战场上空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也遮蔽了宋军游骑的观察。

    但这一切无法影响一名经验老到将帅的判断,如果说嵬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夏军名将,那曲端就是宋军禁军中不可多得的名将,当夏军军阵后方尘土扬起的时候,他从飘起的尘土方向立即就判断出夏军在向其右翼调兵,换句话说,宋军左翼可能要遭受夏军下一轮的攻击。

    “嵬立这条老狗要沉不住气了,看来邵晋卿那边要吃力不小!”曲端眯着眼睛,捻须望着西面,悠悠哉地道。

    封元虽然也参加过几场大战,但临阵经验远不如曲端老道,顺着曲端的目光看了好半天,当西面的尘土明显地增加后,才忽然明白曲端何意,不禁暗叫惭愧,感叹姜倒底是老的辣。自己在战场上担任的角色,着实令人难堪,还不如拿出自己的本事,上阵厮杀显的痛快。

    “曲帅,既然西李叛羌集兵于我左翼,下将愿率部增援邵太尉,不知曲帅意下如何?”封元深深吸了口冰冷、带有沙尘的空气,鼓起勇气向曲端请战。

    “前方凶险万分,封参军还是留在本帅这里妥当!”曲端饶有意味地看他一眼,嘴角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封元一怔,曲端说的在理,他虽然品级低微,但身为枢参高等行军参军,他的职责是督促西侍军按照朝廷旨意行事,而不是领兵上阵。曲端委婉地劝阻,或许也有好意,不过在他听来,其中更多的是不想自己找不必绕的麻烦,战场上生死未卜,万一他有意外,曲端对朝廷也jiāo代不过去。但他毕竟年轻气盛,能摆脱与曲端在一起的尴尬,上阵参加这场决战,倒不失为一时快意,于是朗声道:“下将能在曲帅麾下参与此战,足慰生平,愿曲帅成全。”

    曲端正色凝视封元,沉声道:“封参军的位置就在本帅身旁”

    封元道:“眼看西李叛羌集中主力围攻邵太尉,曲帅当全力支援,眼下各位将帅都重任在身,唯独下将无事在身,望曲帅恩准,封元感激不尽!”

    当他偷眼看到曲端面有犹豫之色,但到事有可为,接着道:“以下将之见,叛羌集中兵力进攻大军左翼,其意图有二,或yù溃我左右翼,再攻殿前司大军,或借机分开左翼与中军,从侧翼打击殿前司车阵之侧……”

    第三章

    曲端听着暗自心惊,虽然他看不上封元临阵的眼力,但做为年轻一代将校中有名人物,封元并非泛泛之辈,姑且不论其战略素养,仅仅其战术上的眼光就非常独到,夏军这次进攻很有可能在将云骑侍卫大军与中军分开后,见机进攻中军大镇的侧翼。尽管车阵对侧翼的防御能力比步军军阵强上许多,但毕竟不能与正面相比,何况这次由于有马军掩护,排列的是方阵,防御能力主要集中在正面,两翼相对薄弱许多,很难对抗数万马军的冲击力,一旦两翼有事,前景立即会变的扑朔迷离。

    “看看形势再说。”曲端的话明显地松动了许多,显然他被封元的执着打动,更重要的是目前形势不能不令他有所动,身为大帅还是要以赢得胜利为最终目的。

    封元当即颔首道:“下将明白,一切全凭曲帅做主。”

    就在二人说话间,对面的夏军擒生军中天都军都指挥使来罗明珠,眼珠子红红地望着对面的宋军,那股子怒火几乎要把对面的宋军一口吞下去。此次担负突击宋军左翼的重任,他并没有感到多大压力,在他眼中宋军的马军根本不堪一击,天都军历来都是夏军中的主力部队之一,当年创立于有天都王之称的野力遇乞。尽管野力遇乞被元昊所杀,但天都军却成为擒生军中的一支绝对主力部队,历来对宋作战都有不俗的战绩,他有理由相信天都军一出,宋军云骑侍卫大军必然溃散,何况这次集中了两万多马军,对宋军左翼马军有着绝对优势。

    虽然嵬立的军令是击溃云骑侍卫大军,但他却又自己的打算,自己手下两万五千马军,全力出击的话,击溃云骑侍卫大军自然不在话下,但这点战绩完全不和他胃口,他盘算着如何分出兵力,一部兵力围剿云骑侍卫大军,令一部兵力趁着宋军左翼与中军分离,无法支援中军之际,以马军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宋军殿前司军阵,为击败宋军创下首功,以成就自己的全功。

    当他骑在马上,拭了拭眼眶周围的尘土,暗自辱骂漫天沙尘蒙眼时,身旁一名夏军高等武官阿奉承地道:“看对面邵兴的阵势不过尔尔,家主此战必能马到成功、生擒邵兴这厮。”

    来罗明珠目光中闪出些许得色,故作淡定地笑道:“令狐显这次你率部打个头阵,如何?”

    一名夏军高等武官竟然被直呼姓名,在高度汉化的党项上层是不多见的。来罗明珠是来罗氏家族的族长,在整个来罗家族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是家中族人还是属户,都必须听从他的家令。令狐显早年是来罗家的奴隶,被他赏识成为随从,跟随他南征北战,在他的一手提拔下成为夏军一名高等武官,掌握数千马军。但无论在怎么样,令狐显的身份还是来罗家的属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得到来罗明珠的同意,否则永远都是来罗家的人。来罗明珠对他极为随便,在和令狐显同级武官jiāo代军令时,口气完全不同,那是真正的上下级将帅之间的口吻,但对于令狐显,他可以直呼其名,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尊重。

    令狐显对来罗明珠态度显然是习以为常,他抱拳道:“家主放心,小的决不负家主所望,必然能为家主再建新功。”

    来罗明珠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小子若能打乱邵兴的阵脚,战后我给你脱籍。”

    令狐显心下一阵狂喜,须知此话对他而言不吝于九天玉音,无论他做多大的官,还是不能摆脱来罗氏族奴仆的身份,唯一的希望就是由家主给他脱籍,他才能恢复自己的自由。这是他多年来苦苦等候的时刻,为了脱……

    籍,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他摆脱目前身份的yù望就越强烈,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但他深知来罗氏乃是夏国贵族,当年随李继迁杀出地斤泽的三十五个氏族之一,与皇室和其他大族有着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他虽然已经成为一员大将,但比起来罗氏简直不值一提,来罗明珠只要愿意随时都能轻而易举地拿走他的一切。

    等待的确是一种煎熬,但他没有办法,简单的一句话,令他胸中腾起一团兴奋地火焰,尽管以他的数千骑兵冲击整个云骑侍卫大军,等于一次自杀xìng的冲锋,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下来,毕竟自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他心甘情愿为之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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