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226 章
    川陕西面诏谕处置大使不过是协调宣抚司与西侍军,六路经制司与陕西六路、川中四路战时的关系,以保证伐夏大军后方的稳定,所以他每日宴请这些地方重臣,相互间jiāo流感情,以便日后能够相处融洽,与王泽在汴梁的手法如出一辙。

    其实,这些久经官场地老滑头们,又岂能不明白唐格的用心,但既然唐格能放下架子,以宰相之尊与他们善处,亦是不能不领受这份心意。何况,伐夏之战几乎是朝廷执政、尚书们一致赞同的国策,如能崭露头角,得到这位前宰相的赏识与执政们的注意,对日后升迁,可是有大大的好处,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如他们这些经略制置使都是直阁、侍制,再回朝廷必然能够主管寺监,甚至能够成为侍郎,当然要卖出十二分地精力。

    但唐格有一个士人都存在的通病,那就是他非常注重文官而轻视武将,这次他刚入陕只是召集陕西宣抚司并各路帅臣与永兴军路四司文官,武将仅仅是曲端,与新任西侍军副都指挥使知杂事解潜二人,便是连已经入川的长从侍卫大军都指挥使韩世忠亦未曾宴请。而且对待曲端、解潜二人不如唐重等文官殷勤,解潜生xìng豁达、倒没有什么表示,曲端却心生芥蒂,偶有不满之语。

    曲端的做为自然没有逃过唐重与一些与他有隙人的眼中,他们自然有意无意地挑动着唐格的神经,而唐格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对曲端的自负已经颇为不满。当郭琰是有所指地言及曲端平日所为,他意味深长地道:“久闻曲太尉名声,不想今日果真如此!”

    但就在六路帅臣离去之际,唐格才淳淳jiāo代他们此战乃关乎国运之战,切切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断不可有任何懈怠。

    辛炳做为副使却一反唐格姿态,他风尘仆仆地奔波于六路,以副使的身份召见各侍卫大军都指挥使与所过州郡的守臣、驻泊禁军军指挥使与各处大姓世家,和这些人详细地讨论边地军务、风俗和目前的形势,得到了大量第一手的材料。

    曲端做为西侍军副都指挥使,伐夏的最高等级节帅,在临战之时断然要求解潜节制由熙河一线出征的大军,并负责与青唐吐蕃联络。此议一出,引起诏谕司与宣抚司的震动,曲端的理由是正如杀牛,西线是对西李软腹部位的一把尖刀,又需要联系吐蕃军队,必须要有一位德高望重、能力出众的大将来节制,西侍军独独解潜有这个能力,而且以解潜的官职来说也恰如其分。但唐格和唐重却认为曲端是在排斥异己,以求达到独揽西侍军征战大权的yù望,由于侍军司一直是使副护正印,原本三位节制大帅的西侍军仅仅有两位方面大帅,用解潜以方面使副知杂去节制一路兵马,实在是令人不能不怀疑降格任用,或者曲端另有居心。

    更令陕西方面震动的是曲端又和王宣发生了冲突,起因是曲端自负韬略,并不买这些枢密都参军司行军参军们的帐,认为他们远在行在朝廷,对边事并不了解,只会运用沙盘进行推演。而今他们竟然被委任重权,在军中对领兵大将指手画脚,尤其是王宣身在西侍军都指挥司内督战,对他而言这是绝不可容忍的。

    起初王宣并没有意识到曲端不容于他,他出身河朔禁军,对曲端并不了解,在几次碰壁后,才明白原来是西帅与他作对。他也不是善于之辈,并没有息事宁人,反倒是运用手中权力,与曲端正面抗争。尽管他的职事差遣不过是从六品上,相当于军指挥使一级将官,但新军制给予枢密都参军司以很大的权利,这是王泽仿照后世三军联合参谋部建立的一套简易制度。

    枢密都参军司不尽在战时是皇帝与执政大臣们的备问咨询机构,而且是战略制定、甚至是最高的指挥机构,有权对方面都参军司与殿前、侍卫马、步、水都参军司的都参军使直接下达军令,其行军司又是都参军司中最为要害的实权衙门。在建立之初,张叔夜看完条陈后,感叹行军司设置权力之大,实是开国以来所未曾有之,整个枢密都参军司七层的职权都集中在行军司,有感王泽给予参军之权太过。

    王宣身为行军副参军使,受命而来,代表的是枢密都参军司,他有权利监督西侍军整个战事的进行,并有权利对各侍卫大军都参军使、行军使发布指令,所以他敢于对曲端做针锋相对的反击,若不是枢密都参军司的将官,单凭一个从六品将校和正五品上护从三品方面都校抗衡,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横山三源地的步曲侍卫大军正与夏军打的激烈,各路反击大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西侍军都指挥司内的这场官司却越闹越大。最终发展到二人相互间几不能容的地步,曲端叱责王宣不通军机、逾越无度,王宣指责曲端妄自尊大、刚愎自负,闹的西侍军都虞侯司左右为难,都虞侯司的将帅们,由于其都虞侯李横既不愿得罪这位专横又有威望的西帅,更不愿平白开罪枢密都参军司,最终以事关朝廷枢参,非方面虞侯可断为由,最终这无人敢管的官司推到了诏谕处置司。

    唐格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仗还没有正式开打,主持三路征伐的西侍军都指挥司,与前来督战的枢参行军副参军使发生冲突,这可不是轻易解决的事情。不消说曲端这个刺头,王宣身负枢密院重任,断不会轻易让步,看来不完全解决这二位的争端,伐夏之战绝不可行。犹豫再三,他在唐重地暗示下,写了份塘报,以金字牌铺递送往汴梁。

    第七章

    云涧城主关城西北山地上的静宁寨,坐落在离云涧城十余里外的小山上,与云涧城主关城相比,这里的战斗显的稀疏很多,不过是几次夏军的偷袭,并没有太大的攻寨战事。

    马忠一身戎装,站在寨子前的敌楼上,翘首远眺云涧城方向冲天的尘烟,两道浓黑的剑眉紧蹙不开,脸色潇肃。

    “知寨大人,咱们呆在这里有些过于清闲,是否派一部兵马支援一下云涧城?”他身后一名下级青年军将看向云涧城的目光,几乎冒出火来。

    此马忠非沿河大帅之马忠,乃当年出身宣武镇禁军讲武堂的马忠,自从以中资出业后,来到西侍军,几年积累战功,升任步曲侍卫大军营指挥使,并兼任刚刚落成的静宁寨知寨,为云涧城二十六寨中由禁军把守的十一寨之一。他侧目看了看这名青年参军,脸颊上淡淡一笑,心中暗自讥笑朝廷为何在营一级设置行军参军,这些刚刚从学堂出来的毛孩子,有何资格在已经有近十年差遣经历的老将官面前谋划,亦不做声,只是回首观望。

    那名青年参军见马忠不理会它,感到面子有些过不去,不悦地道:“大人,西李正猛攻云涧关城,无法顾及各寨,此正是我寨出兵大好时机,最不济也能使这般羌胡攻势受挫。”

    马忠冷不丁地问道:“西李在云涧城前关有多少兵马?”

    青年参军一怔,脱口而出:“不下十万之众。”

    “嗯”马忠冷笑道:“西李二十万大军,限于云涧城各关隘,不能展开,其有十万人猛攻云涧城,其余前来攻击各寨兵力甚为薄弱,李良辅若非庸碌之辈,必然在后留有数万大军,我们这千余人又非马军,贸然前往,你看能有多大作为?”

    “这……”青年参军无言以对,但脸色依然有不服之色。

    马忠亦是不愿与他多说,冷静地观察一阵前方夏军小寨子中的动静,忽然道:“看来是有大战了,传令全寨戒备,或许要今天真闲不住了!”

    青年参军不解地看了看马忠,不知所云。

    果不出马忠所料,夏国宗室濮王李仁忠从征,眼看大军连云涧城也打不过去,谈何收复横山、抄掠延,要求用主要兵力猛攻云涧城各堡寨,力图孤立云涧城关防。

    但李良辅老成持兵,认为宋军守御兵力不弱,云涧城地形易守难攻,断不可心浮气躁,只要老老实实打下云涧城,便可拿下整个三源地横山,完成此次出征任务。何况他已经看出宋军在云涧城坚守不出,是在拖延时间,已经有情报表明,宋军在陕西三面集结数十万大军,其意图不善,他已经上书要求回兵应付宋军可能发动的进攻,而不是在横山消耗兵力。但他还是想拿下云涧城,最少要重创宋军步曲侍卫大军锐气,恢复日益低迷的夏军士气,既然李仁忠请战,那正好让他率军拔除云涧城西面三座由禁军守卫的堡寨。

    李仁忠打击的首要目标,便是在最突出位置的静云寨,对于一个小小的城寨,他并不你放在眼中,从手下二万大军中调拨一万余名将吏前来,其中的两千撞令郎、一千西州黑水回鹘军为军锋。

    宋军在寨子前平地与斜坡jiāo接的干壕沟前,架设了五张床子弩,另有上百名步卒持神臂弓和钢臂弩在寨外由铁蒺藜、鹿角组成的障碍物遮挡土墙后等待敌人进攻。

    正当那名青年参军等的不耐烦之际,夏军小寨中响起了进军的号角,数千兵马列队出寨,他当即便惊讶马忠竟能料敌于先机。

    马忠脸上却摸过得意地笑容,只是淡淡地道:“沙场临阵,学堂里的那一套用处不大,为将者要在战事上多留心,或许今日不太好过,尽力而为了。”

    望着正在开进的夏军军阵,青年参军心情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寨子中的实力,不过有一营兵马加上配属的延安府乡军五百,杂役厢军三百。看夏军进攻兵力足有三千之众,以他在学堂所学战术,知道三千进攻兵力之后,必有上万人的支援,以寨中不足两千人抵抗,实在是勉为其难。危难关头,这位青年参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南面,那里有一支步曲侍卫大军的马队,还有就是可以看到的清宁寨。

    夏军并没有太多的花哨,他们的步军缓缓地登山,到达了一定距离后,两军终于开始相互间投shè远程兵器,数百名回鹘弓弩手对寨子仰shè出三排箭幕,一阵阵狼牙箭shè向寨前的宋军,但实际上的效果并不大,宋军弓弩手躲在寨外壕沟后面,有土石构成的石墙保护,只有一人不小心被箭矢shè中头盔,被吓了个半死,引的旁边将吏一阵哄笑。

    宋军的三张床子弩已经不同于往日需要数十人才能拉动的弩床,上面已经装备简易的金属齿轮绞盘系统,一张弩床只须五人cāo作,每张弩床在一次发shè中shè出五支弩箭,寨中配备弩箭的铲型箭镞,十五支弩箭挂着点燃的黑色金属罐发shè出去,shè出后呈抛物线型地飞出数百步,落入夏军密集的军阵中发生剧烈bàozhà,当即有百余人惨叫着倒地,现场一片血ròu模糊,没有被杀伤的军卒,不少人衣甲上挂着被zhà碎人的内脏残片,不禁恶心的呕吐连连。

    “还是这黄yào厉害,比火yào强上百倍不止。”在寨墙上观战的马忠见状,兴奋地捻须大笑,旋即又叹道:“可惜、可惜寨中存yào不多啊!”

    原来在王泽的建议下,以硝化甘油虽然不稳定,无法随大军机动作战,但仍不失为守御利器为由,由研究院排除专门培训的学员,在军器监官吏陪同下,前往边地要塞和边地大城现地制造zhàyào,分散各城寨少量保存,已被不时之需,此时果然用上,杀伤力果然惊人。

    三十制钢臂弩也进行了一次齐shè,前队回鹘弓弩手措不及防,被shè倒二十余人,余人连连惊呼,四下散开躲避,宋军拥有钢臂弩的消息,夏军亦是知晓,连日来的云涧城之战,守城宋军也多次使用钢臂弩shè击夏军,有时竟然连贯数人箭力不减,令他们极为惊讶,今日在这小寨之中咋见竟有钢臂弩,对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在军阵后督战的仁多阿宝大为气恼,他做为夏国太子李仁孝和李仁忠兄弟赏识年轻将官,岂能被一个小小城寨吓倒,立即传令由汉族人组成的撞令郎部队开始冲击营寨,并向李仁忠请兵。

    床子弩打击后的汉军部队,没有军令又不敢躲闪,在心惊胆战之余眼睁睁地等待着宋军第二轮打击,床子弩的二次打击。比他们预料的要快,但这次已有一个弩床的三支弩箭shè入军阵中,死伤数十人,其余都落在他们一侧的回鹘部队军阵中,随着一阵惨嗥,回鹘部队中数十人尸骨不全地倒下,惨景令人不栗而寒。

    当回鹘部队神魂不定之际,特有的冲锋号角吹响了,这是夏军撞令郎作冲击的号角,做为西夏的汉人有着不可言喻的悲凉,他们的地位极低,在历次战争中都是充当正军前锋的角色,换句话说,是用他们的牺牲去消耗对手,为党项人的最后冲击开辟道路。但他们只能接受这种命运的安排,因为只有立下军功后,才能得到些许地位和可怜的尊重。号角既然吹响,他们条件反shè地冲了上去,其中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与其站着等待下一轮死神的到来,不如冲上去厮杀一番,多少还有些生存的希望。

    ……

    当汉军嚎叫着冲锋时,回鹘部队在后面缓慢行进,他们的职责是充当第二轮进攻力量,而且担负其督战的职责,对任何敢于后退的汉军装令郎,他们都有权利立斩不赦。

    正当装令郎和回鹘部队冲击的时候,山下小寨中又冲******余名党项族步兵,他们并没有跟进,而是在宋军弓弩shè程之外,列成一个小阵,静静地等待。

    汉军在冲锋过程中,由于是仰攻山寨,速度很慢,不断遭到神臂弓与钢臂弩的精确打击,伤亡甚是惨重,冲到百步的地方,两千汉军已经伤亡近半数,稍有临阵经验者都明白,下一步在黑漆弓和黄桦弓的几轮shè击下,即便是冲到营寨前,亦是强弩之末,根本不是装备精良的宋军的对手,真正担负缠住宋军的是后面近千名回鹘人,决胜者则是更后面的党项人,但这些汉军军卒必须要为党项人的胜利去拼命,自己才有希望活下来,才能够得到做人的尊严。

    仁多阿宝眼睁睁看着汉军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气的两眼冒火,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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