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204 章
    时将他的目光转向北面与西面,不能完全领悟王泽的战略思想。

    “在下以为朝廷南海用事当谨慎,适度而止,毕竟万里海疆,凶险莫测,步步当慎之又慎。而今朝廷当以向北收复失地,向西驱逐叛逆为第一要任,南海当在北括燕山、西收河西之后,方能用心经营……”史浩正说着,忽然想到王泽所言经略南海是为朝廷积累财赋,换句话说这些财富未尝不是为日后北伐、西征所用,自己在王泽面前说这些话,显得见识顿时浅薄了许多。

    王泽丝毫不在意史浩的言论,在他看来能有这等见解已经难能可贵了,他心中一动,问道:“若朝廷举兵,女真与西李当何为先?”

    史浩目光闪烁,用低沉而兴奋地声音道:“横山、熙河在我手中,西李不足为惧,若能占据河套,驱逐西李于河西之外固然甚好,然朝廷用兵西李,女真必然趁火打劫,到时朝廷或许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地。而北伐两河,我有熙河、横山关隘险要在手,只需得力大将镇守六路,必可拒西李数十万大军于外……”

    王泽虽然不能赞同这种观点,但还是有感史浩一个落魄书生,对战略有着如此的分析能力,当真高兴异常。一般士子,甚至一些将帅都认为虽然西李最弱,但朝廷受女真奇耻大辱,当先再行北伐收复失地,再灭西李夺取河套,却不知与其在平原上与女真马队做毫无把握的战斗,不如借北和女真的有利时机,把灵夏收复夺取牧马地来的稳妥。

    纵然是史浩对海外的观点没有令王泽满意,但他见识之深,亦令王泽兴奋不已,微笑道:“不想天下间知我者还有直翁!”

    史浩面色庄肃地道:“非史浩知相公,是相公知天下。”

    王泽双目紧紧盯着史浩,看他双目尽是真挚,不觉感叹道:“直翁日后真不可限量!”

    史浩淡淡一笑,道:“能有相公一二成就,史浩足矣!”

    王泽心中暗自品味他话中寓意,不觉间呵呵地笑了,天下间能过功利者能有几人,史浩亦不能脱俗,束发攻读或是此间偶尔感叹,其求功名展生平志向之愿昭然若揭。

    “说笑了,天下间能人智士层出不穷,便是当今亦是贤才遍野,但惜朝廷多年来穷于应付外悔,而无力内顾英才,才有了许多令人惋惜的遗憾。今天下承平,百业待兴,正是才俊之士脱颖而出,为天下生民谋计之时……”说着,王泽细细观察史浩神色,见他双目迸发出两道热切的光芒,知他已经被说的心动了。当下笑了笑,而后又说道:“如今新官制即将颁行天下,我幕府中缺乏干练人才,如直翁不弃薪俸微薄,可为我助力,再说我府中藏书甚多,亦可取之,不知意下如何?”

    史浩听王泽言中竟有招揽之意,不觉心下一动,论声望、权势,王泽乃是当今几乎无人比肩的大臣,即便是时下由于他力主议和而招致许多诗人的非议,还有对他私藏龙德宫妃嫔的谣传,这只能在某些方面产生不良的影响,但就长远来看,有利无弊,甚至可以说今日的非议是他日称赞的铺垫。入王泽幕府不但可以解决目前自己的窘困,更能接触到当今时政,参预谋划国策。最重要的是能与王泽时常接触,对于他个人的前程是一大助力,李长秋就是其中的例子,短短不到十年,已经由一个进士成为枢密院都承旨,眼看又要大用,不能不令人为之感观不已。素有丞相长史的李墨涵亦是一例,虽然李墨涵没有正是职官差遣,但其所拥有的权势,甚至连一个侍郎也远远不及。

    他岂又能不心动,这可是有进取心的士子求而不得的大好机遇,但他还是在犹豫再三后,还是道:“多承相公美意,史浩但求学问,不想太早参预政务……”

    王泽方才见他心动,不想却决然推辞,不由暗自怪异,不过他对史浩这种不为权贵利诱的风骨,感到由衷欣赏,这才是谋国大才。当下笑道:“直翁有这等心境,甚是可嘉,然人不可不善权变,回乡闭门苦读非贤人所取。”

    史浩面色微赫,他何尝想回乡,在乡舍间一日三餐尚且不能保证,但要停留行在又非上策,实在左右为难。

    “如果直翁愿意,我当修书一封,直翁可前往凤凰山书院游历,以直翁之才权曲就当一助教,虽然月例微波了些,但亦可安心攻读。如要回乡安心功读,我借你三百贯,以补贴家用,不知意下如何?”

    史浩愕然不已,能在凤凰山书院中做助教当然是好,凤凰山书院已经隐有执天下书院牛耳之势,学术繁杂,思想、言论不受限制,能在里面做聆听大儒讲学,观看新奇事物的跌出不穷,亦是人生一大乐事。而王泽借他三百贯,是非加节度使官衔的宰执一月俸禄,虽然是一个月的正俸,但相比较校阅厢军每月四百文就能勉强养家糊口的军饷,这笔钱足够他衣食无忧地生活十余年,‘借’亦是为他稍存体面,使他免去为人施舍的尴尬。他的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是暗自叹息道:“多谢相公,在下久仰凤凰山书院名头,只是无缘求学,真是汗颜。”

    王泽满意地笑了,尽管史浩说的很委婉模糊,没有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愿,但还是清晰地道出想去凤凰山书院的意向。这才是明智之举,试问就算拿了三百贯回乡安心耕读又有何用?还不如在凤凰山书院做助教,能够学习到很多有用的学问。

    “对了,怎么就直翁一人在行在,虞彬甫怎么不在。”

    史浩从容道:“彬甫本yù留在行在,无奈去岁忽闻老母病危,故连夜回乡,不想人未到而母丧,遂居家守孝。”

    王泽不禁黯然,这一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大好贤才,决不可让他白白丢弃十年大好时光,他盘算着如何对虞允文夺情征用。

    “相公怎地坐在这里,难道是里面的妹子们招待不周,怠慢了相公!”

    一声格格地娇笑,引的厅内不多的几位酒客纷纷侧目,也打乱了王泽的思绪。他不看也知道是杜三娘来了,只有她才敢用这种话中带刺的辛辣口吻对他说话。

    “这里就不劳三娘招呼了,还是快去后院忙去吧!”王泽头也没抬,不过他倒是很享受被顶撞挖苦的滋味,不是任何一位上位者都能享用到的。

    “相公是在嫌弃妾身刮噪?”杜三娘来到桌边,笑嘻嘻地道:“今日客人不多,看来相公是要体察文楼待客之道。”

    “就算三娘说的是,三娘是文楼大总管,今日怎地来前厅待客?”王泽眼皮微翻,反唇相讥,显得颇有兴趣。

    “哎呦这不是相公来了嘛!换成旁人我还懒的来招呼。”杜三娘的表情有些夸张。

    “多蒙三娘青眼有加。”王泽尴尬地看了看对面的史浩。

    史浩表面毫不在意,心中却暗自怪异一个歌姬竟然敢对当朝执政冷嘲热讽,真算是开了眼界。

    “细君外出,楼里事务繁杂,实在太忙,相公慢饮,妾身去招呼客人去了。”杜三娘不待王泽相询文细君何处去了,卖了个关子,福了福,转身快步离去。

    王泽无奈地摇头笑道:“三娘与我一向如此,直翁莫要见怪。”

    史浩勉强笑道:“相公度量,令在下叹服。”

    王泽挥手一笑,道:“既然直翁去意已决,今日权当送行酒,以壮行色,在书院盘留教业,来年再来京贡举,定然登龙飞榜。”

    “多谢相公、”史浩说的平淡,但他掩饰不住眼中流出那道兴奋的目光……

    当王泽回到别院,来到后院,一问林月姐在何处,内院丫眷道在后花园,便快步向花园而来。

    当他转过一处假山,看小亭子内的风情,不禁呆住了,两个熟悉的女子,正俏生生地站在亭子内谈笑风生,格格地笑声不断传来。

    文细君他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不禁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该走过去,一时间没了主意。

    白的是林月姐淡雅高贵的身姿,红的是文细君妖娆妩媚的激情,王泽看的有些痴迷,不觉间慢慢度步向亭子走去。

    “是相公”林月姐当先看到王泽,叫了一声。

    文细君却淡淡地看着正在走来的王泽,那张俏脸闪过不还好意地笑。

    王泽面色尴尬地走进亭子,望了眼文细君,道:“这么巧,文姑娘也在,几时来的?”

    文细君含笑道:“妹子一人寂寞,越我前来相伴,怎么?相公既然回来那妾身也该告辞了。”

    “文姐姐怎地要走,妹子还有好多话要与姐姐说。”林月姐岂能听出文细君话中寓意。

    王泽面色更是尴尬不已,林月姐又在挽留,只得讪讪笑道:“既然你们姐妹谈的生趣,何必匆匆回去,三娘会打理店中事务的。”

    文细君白了眼王泽,拉着林月姐的手,笑眯眯地道:“相公既然来了,姐姐怎好再呆在这里,几日不见,相必相公有很多知心话要说。”

    林月姐脸颊顿时飞上一层淡淡地红晕,轻轻捏了捏文细君,低声掂道:“姐姐”

    王泽无奈地看着文细君打破醋坛子,是句句带刺,弄的他左右不是,尴尬地道:“文姑娘也不必这么匆忙,晚上在这里用膳,我再送你回文楼,岂不是好。”

    文细君一双流水般的星眸,坏坏地看着王泽,笑道:“那就有劳相公了。”

    王泽颔首笑道:“文姑娘见外了。”

    林月姐在一旁,丝毫没有留意他二人暧昧的目光,她拉着文细君的手,真诚地笑道:“今后文姐姐可要时常来走动走动啊!”

    “这是自然妹妹在这里呆的烦闷,也时常去文楼,咱们姐妹一同游湖耍乐。”文细君含笑瞟了王泽一眼。

    王泽暗自松了口气,文细君倒底还是为他稍留了点余地,没有对他步步紧逼。

    岁寒松柏肯惊秋篇

    第一章

    正如王泽在朝堂上冒出惊人言论:“历史前进的步伐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赵谌终于在宰执大臣们一致的赞成下,颁布诏旨宣布试行新官制。

    新官制分为三步,首先对朝廷京朝官与其衙门进行职事差遣变动,第二步是逐步以转运使路为界,一路一路地对地方守臣和各衙门进行变动,最后一步是将被裁撤的官员吏目妥善安置,这是最紧要也是阻力最大的一步,毕竟要裁去数千名多余的官吏,处理不好要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

    王泽再次提出朝廷应成立专门为这些被罢黜官吏可再次启用的培训学堂,或是可由这些官员选择进入各级州县书院,由地方官府保荐入学,合格者当由朝廷以原阶官官品量才录用,以减轻这些士人的抵触情绪。

    另外还有一道诏旨伴随发出,由于国库日益充溢,减少各衙门职事差遣,使官吏更加忙碌,增加各级职事差遣职贴钱。职贴钱分为两个部分,固定的是由朝廷按官员等级和职事差遣忙碌增加不同数量的钱粮,可调节的是由各衙门,根据自身的公使钱多少,自行补助衙门官吏的钱粮。这道诏旨受到朝野上下几乎一致的响应,谁能和钱过不去呢!有进项的衙门,如市舶司、支卖司等衙门可谓富的流油,大小官吏们早就私下发钱,诏旨一下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而如大理寺、翰林院等清水衙门虽然眼红,但多少也能得到朝廷增加的职贴钱,有时候能够得到地方的一些供给,大小也就说得过去。

    宰执与部院大臣当然地在朝堂上由皇帝圣旨地名义除授,尽管新官制是他们之间妥协的结果,但过程还是要有的。

    孙傅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泽、秦桧、宇文虚中任参知政事,李纲任枢密使、谭世绩、朱胜非任枢密副使、许翰同签院事,任范宗尹吏部尚书、吕好问任兵部尚书、王lún任礼部尚书、赵鼎任刑部尚书、谢克家任户部尚书、吕颐浩任工部尚书,张浚任御史中丞,以下京朝官多是按班就部,不过还是出人意料地杀出几匹黑马。

    李光就任兵部侍郎、王长龄任司农寺少卿、王直授朝奉郎、权同领支卖司,韩肖胄回朝担任礼部侍郎、刘豫任刑部侍郎,程振任吏部侍郎,陈邦光任知江宁府,刚出使金国回国的洪皓任翰林学士承旨,吕祉任翰林学士。

    就在京朝官除授即将完成之时,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横空出世,在本就沸沸扬扬的朝野中,加了一把猛料。

    一名自称龙德宫女史的老宫人,闯入刚刚成立的内务府衙门,自称在行在看到徽宗大行皇帝的妃嫔林婉仪,令新成立的内务府极为重视,毕竟是在内命fù中地位很高,仅次于妃的宫嫔流落民间,皇室颜面总归不太体面。在查问地过程中,内务府官吏们吃惊地感到,老宫人口中的林婉仪与文楼有关,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歌姬、酒女,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些官员们和内务府入内内侍省不敢擅专,把事情表奏入宫中,朱影暗自心惊胆颤,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查下去定然会落到王泽头上。看口供之详细,多年的经验让她瞬间断定其中事由不简单,当她游离的眸光落在侍立在侧的韩皇后身上,第一个就排除了这位温顺善良的名门闺秀参与其中。

    朱影立即亡羊补牢,当即传旨此事干系徽圣,断不可草率,更不可传将出去,吩咐内务府仅限办案官吏知道,敢妄传出消息者者,朝官流边地、内侍则立即仗毙。韩皇后本无什么主张,亦感事关皇家体面,不能不谨慎处置,传出去徒增民间笑料,便任由朱影做主。

    在懿旨发出后一炷香时间后,朱影再次下懿旨,内务府将此案每日报到宫中,分别由她与皇后面聆听,并传康王赵构与福国长公主赵多福入宫商议。

    王泽在都事堂掌印当值,正值傍晚无事,他坐在公厅内的软椅上,悠闲地看着一部野史小说。

    新官制进程比原先预料的顺利,他在庆幸地同时感到非常轻松,以这样的进度,用不了太久,便可以进行第三步,到那时大势已定,既得利益者定然会竭力保护自己的好处,一些人想闹腾也回天乏力。

    他感到眼睛有些疲倦了,才放下书本,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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