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77 章
    样的局面产生。于是顺着萧仲恭的话道:“武术、都点检,以为当如何待挞懒?”

    完颜宗宪抢先道:“即暂不能处置,当贬之。”

    完颜宗干有些吃惊,完颜宗宪是最坚持主张重惩完颜宗磐、完颜宗隽与完颜昌三人的。论道起来,他要杀完颜昌三人只是为公,而完颜宗宪可是国恨家仇,按常理他应是当场抗辩,不想态度也软了下来,令人匪夷所思。

    四位心腹重臣的态度令完颜颇为高兴,毕竟他崇尚汉家宽容,没有得到挞懒必死之因前,他不愿担当诛杀都元帅的恶名。完颜宗干与完颜宗宪的立场,他又不能不有所顾虑,看他二人改变态度,当即笑道:“好、好,阿懒之言,甚合朕意。既如此就让挞懒出京南下任燕京行台尚书省左丞相。”他的目光转向完颜宗弼,温声道:“沈王久历军旅,战功卓著,身浮众望,当除元帅府都元帅,望沈王自勉。”

    完颜宗弼当即拜倒在地,故作惶恐地道:“陛下,臣何德何能,堪当元帅府大任,望陛下另选贤将任之。”

    完颜浅笑道:“非卿何人可堪此人,都元帅平身。”

    “谢陛下”完颜宗弼就势站起身来,想到完颜一句平身,自己奋斗二十年的夙愿,终于姗姗而来,心情是万分激动。想到王泽从容不迫的的笑,玉帘后传出的那刻骨铭心的音律,还有马上又要南下驰骋沙场与王泽较量,胡须不由地轻轻颤抖。

    “陛下,如今首要之事,乃都元帅火速南下,整顿各路兵马,随时听侯陛下收复河北二路的诏旨。”完颜宗宪yīn郁地道:“只待张通古回返,问明南朝虚实,便可出战。”

    完颜目光深邃地看着完颜宗宪,温声道:“想以河朔地与宋人,卿以为不当与,今复取之,是犹用卿言也。卿识虑深远,自今以往,其尽言无隐。”

    完颜宗宪感激地道:“陛下过誉,臣本份使然,自当尽言无隐。”

    “烦劳都元帅携挞懒南下,整顿各部兵马备战。”完颜饶有意味地望着完颜宗弼,渐渐地露出一盏难以捉摸的笑容

    “臣遵旨。”完颜宗弼心中闪过淡淡的苦涩,尽管收复河朔是他既定的策略,但与王泽、朱影为敌毕竟不是一件快事。

    他早就明白在下蔡之后,他和王泽已经成为真正的、生死较量的敌人了。

    第九章

    金天眷二年末,完颜大赦天下,加封有功之臣,昭告贬挞懒为燕京行台左丞相。诏命新进都元帅府都元帅,越国王完颜宗弼携新任参知燕京行台尚书省事张通古、左丞相完颜昌率数千女真骑兵南下,召会元帅左监军完颜阿离补、元帅右监军撒离喝、元帅左都监大及元帅右都监完颜活女、汉将韩常、王伯龙、李成、孔彦舟、郦琼并行台平章政事萧宝、耶律辉会商于燕京大兴府。

    完颜宗弼面对金军各大帅与行尚书台执政们,没有多言,只是传谕道:“大金皇帝陛下怜惜天下生民苦于战乱,与南朝河北二路,以求南北罢兵通好。南朝不思顿谢天恩,反是檄文诏令,驱逐旧守,辄置守戍,图谋燕云。上谕都元帅府檄调诸路兵将,趁其部署未定,当议收复,诸公勉之。”

    宋金两国议和条约墨迹未干,宋、金两军都在频繁调动,边境遽然紧张。

    秋寒料峭的燕京大兴城仍是一片肃杀。后半夜响了几声闷雷,接着扯起漫天丝丝冷雨,天气越发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铺卒一挂清鼻涕揪了还生。

    外面的秋雨还在沥沥哒哒,街道上的行人还是渐渐多了起来。

    “秋雨无情,下一场天就要冷一场了。”

    完颜昌在燕京的府邸客厅内,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捻须打量着杜如松上首坐着的白袍青年,他没有理会此人是谁,在入厅就坐时白袍青年落落大方地坐在杜如松上首,令他吃了一惊。既然杜如松代表着大宋朝廷,那这个神秘的青年必然是南方使臣,其身份必然不低。

    “杜先生要见本帅何事?”完颜昌的声音yīn沉沉的。

    “一别数月,都元帅郎君憔悴许多!”杜如松与完颜昌本是利用关系,不存任何好感,但他看到上次会面时神采奕奕的完颜昌与今日所见面色憔悴,须发花白的完颜昌,竟是判若两人。虽是敌手,但完颜昌毕竟是战功赫赫的金军大帅,想当年亦是叱诧风云的翘楚人杰,同为武人,感伤时景,不由地暗自怜惜,言语中确有十分的真诚。

    完颜昌心下悲凉,口上却道:“本帅以不是都元帅了,现任行台尚书省左丞相,先生勿要再以元帅相称。”

    “都元帅何故如此消沉,在下虽是宋人,却也敬重都元帅乃豪杰之士。”白袍青年终于开口说话,一开口就令人感到非寻常之辈。

    完颜昌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问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白袍青年毫不避讳地迎着那道久历沙场,足以令常人为之胆怯不已的目光,反而玩世不恭地浅笑道:“在下姓张名阶字子升,大宋修武郎、门祗候、宣节副尉,差充兵部职方司同提北上燕山北面使臣一行事。”

    原来正是南下的张阶,他当日得到塘报后,知道杜如松已经由行在北上,便与他在金国称之为大兴府的燕山会合,经过权衡之后,他决定前来劝降完颜昌,他知道完颜昌虽然失势,但毕竟曾经担任过都元帅,如果能够南奔投靠朝廷,无论如何对于金军士气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才毫无顾忌地报出一大串官职差遣。

    完颜昌面上不显山水,心中却暗自惊诧。军中时常提到的南朝在金国主要间谍头目之一,而且是带有传奇色彩的一名高等间谍,竟是公然现身于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意外了。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而将眼前的这个南朝职方司北面使臣头目拿下,最终还是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今非昔比,他已非都元帅,而是朝不保夕的待罪之身,其罪不在南朝,而在于皇族纷争。张阶既然敢来,必然身负说他使命,不如权且忍耐片刻,权衡利弊再说。

    “这么说贵使可代表南朝言事?”

    张阶不介意完颜昌冷冰冰的问话,淡淡地道:“在下虽官职卑微,但此行却是受大宋朝廷王相公钧令,前来拜会都元帅郎君。”

    完颜昌诧异地道:“王相公,莫非是王泽?”

    “王相公正是在下恩师。”

    “噢,贵使是王泽的弟子,没想到、没想到啊!”完颜昌干咳了两声,以手唔嘴,代为掩饰惊讶表情。

    张阶嘴角闪过一道尖利的笑,不急不慢地道:“恩师书信传言,对都元帅郎君倡议归还河朔之德,感知切切。言金主气度狭隘,不容国之良将,当年都元帅郎君何等豪杰,虽朝廷诸公与都元帅为对手,却敬佩万分。闻都元帅无辜被贬,兀术郎君正在收集都元帅历年所办事宜,恩师心自不安,恐金主对都元帅郎君不利,故遣在下前来,请都元帅郎君南下相会玄武湖畔,也好共同泛舟会饮。”

    完颜昌神情间微微动容,他并不全然相信张阶所言,但他肯定的是自己若南下奔宋,必然会被收留,毕竟自己曾为都元帅,身价不可谓不高。不然王泽断不会冒着暴露职方司重要使臣的险招,来游说他南下。

    张阶并不需要完颜昌立即表明态度,叛国对于一位重臣来说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完颜昌身为女真皇族,不到最后关头,要他南下奔宋,实在是天方夜谭。

    “近来南朝职方司在河东、燕云诸路,风头甚健,兀术正在加强力量对付,你倒是有些胆量,竟然在他的鼻子底下走动。”完颜昌望着张阶,不怀好意地笑了。

    张阶并不吃完颜昌那一套,他明白对于完颜昌而言,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不会轻易掐断这根连接宋朝容身之地的线,当下面色从容地道:“多谢都元帅郎君夸赞,两河、燕山的使臣们些许小事,竟让都元帅郎君看在眼中,惭愧啊!不过在下这颗头才被出价一千贯,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他嘴上说的轻巧自若,心下却恨的咬牙切齿。就在不久前,职方司两河司河东房遭到金河东南北路都统司的突然打击,河东房几处重要据点被端掉,河东房知事石全义殉国,十几名重要使臣或叛或亡。最可恨的是,职方司两河司竟然不知道谁人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竟然准确地得到河东房各处重要据点的详情,摸清石全义召集河东房各处使臣在祁县会商大事的时间,结果被大队金军包围,河东房几乎被全歼。

    想到河东房叛变使臣,金人此时恐怕已经详知会议所商内容,张阶不免忧虑重重。

    “连我这个都元帅竟也被瞒在鼓里,好手段。”完颜昌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阶,别有意味地道:“贵使可要处处小心,一千贯虽不多,却也不少了,难免有见利忘义之徒。”

    张阶一怔,原本以为完颜昌身为金军最高统帅,破获河东房必然是他的杰作,没想到听口气,竟然不是完颜昌干的,更离奇的是完颜昌似乎也是事后得知,而且言谈之下颇有怨恨之气,可见此事幕后主使之人手段不仅dú辣,且自持之高,连完颜昌也不放在眼中。

    不过完颜昌的释疑,使张阶暗自高兴,这是主动示好为自己留有后路,看来完颜昌已然心存它念,当下道:“燕山府至海滨,快马不过一日,在下随时恭候都元帅郎君传话。”

    完颜昌面无表情地,缓缓地道:“有劳贵使,时下燕京将帅云集,贵使莫要轻易走动才是。”

    张阶明白完颜昌意思,与杜如松一起起身,拱手道:“谢都元帅郎君美意,在下当奉劝都元帅当断则断,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之时,悔之晚矣!”

    完颜昌的脸面当即变的煞白,整个人似乎在控制不住地颤抖,沉重地道:“不送。”

    当张阶、杜如松走后,完颜昌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面色yīn郁,呆呆地坐在客厅内,行军万户、翼王完颜鹘懒与军帅活离胡土及完颜昌的两个儿子斡带、乌达补四人悄悄地步入客厅中。

    “你们都听到了。”完颜昌有气无力地道:“坐下说话吧!”

    完颜鹘懒与活离胡土二人乃宗室,属景宗一脉,与完颜昌兄弟辈,闻言自是坦然入座,斡带、乌达补在下首侍立。

    完颜鹘懒随完颜昌南征北战,堪称心腹大将,又是火bào脾气,既是完颜昌问话,他当先厉声道:“都元帅,南朝使臣说的不错,如今兀术正在暗中察访都元帅。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当断则断,南下投奔南朝,再不济也能博得一世富贵,强过坐在这里引颈待戮。”

    活离胡土坐在身材魁梧的完颜鹘懒显的干瘦萎靡,不言不语,一双透着精光的小眼睛不断眨动,一看就是个精明jiān猾之人。

    “对,绝不能任由兀术摆弄,他迟早会查出南朝与我jiāo结之事,南朝既是有意,不如投顺算了,江南风景胜过这苦寒之地百倍……”乌达补嚷嚷不休,他是一刻也不愿在担惊受怕中呆下去了,江南的繁华、美女对他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

    完颜昌瞪了他一眼,吓的乌达补将下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里。

    “活离胡土,你有何主意?”

    活离胡土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眨着那双小眼睛,yīn沉沉地道:“如今都元帅身处险境,南人之言虽不可尽信,却也无他法可解此难。”

    两员心腹大将都倾向于南奔投宋,不过是活离胡土说的比较委婉,意图隐藏的深一点罢了。

    投宋是意味着背叛大金,他的名籍会被从皇室族牒中抹除,前半生为女真崛起,横行天下所立的功业将付之东流。完颜昌顿感心中凄凉,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太难下了,他宁愿独自一人冲击万人军阵,也不愿面对这个非难的折磨。

    斡带瞪了活离胡土一眼,不甘地道:“与其南奔投宋,不如找机会西行河东,只要过了云中,兀术便那我等无法。”

    完颜昌神情间稍振,随即又黯淡下去,斡带的话放到现在很不现实。

    活离胡土摇头道:“不可,即便是河东有我旧部可持,然大兴西至云中,处处群山关隘,不利驱驰,不出数日必为兀术马队追上。”

    斡带瞪着活离胡土,不满地道:“投宋那是叛国,永世不得翻身,我斡带宁可死,决不做叛国之臣。活离胡土,你在南朝倒可安享富贵,可父帅将被置于何地?”

    完颜昌何尝没有想到过他若投奔宋朝,会被如何对待,张阶传王泽之意,虽说是说得好听,但他自己屡屡率军南下,给宋朝君臣的耻辱实在是太多了,宋朝百姓死在他手中何止千万。仅凭王泽靠不住的一面之词,唐突南下,万一有事,悔之晚矣。但他还是有把握自己一旦南下,会受到宋朝君臣虽是虚心假意,但必然是佳客般地待遇,不然他也不会放过张阶。

    完颜鹘懒不满地瞟了斡带一眼,没好气地道:“死难不成就你小子不怕死?长生天为证,我鹘懒也是征战十余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何畏一死。战场上真刀真qiāng,技不如人,死则死也,扣上负逆谋乱的罪名,死在刑场之上,非我所愿。”

    斡带冷笑道:“当年万户任军帅时,可是洛阳之战头一个过河的。”

    完颜鹘懒脸面霎时变的铁青,七年前洛阳大战,六万金军与十余万宋军血战洛水不利,完颜宗翰下令撤军前,完颜鹘懒所部被赶来增援的岳飞部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当撤军帅令传到后,完颜鹘懒立即率部奔向大河渡口,其状甚是狼狈,在金军中传为笑谈。斡带以后生晚辈说出他当年窘事,等于揭了他的伤疤,令他大失颜面,心下暗自忿恨不已。

    完颜昌沉声叱道:“小子无礼,竟然对长辈出言不逊,还不向大王谢罪。”

    斡带满脸不服,但他畏惧完颜昌的威严,不敢出声抗拒。只得躬身行晚辈礼道:“小子出言不逊,不该数落旧事,还望大王担待。”

    完颜鹘懒yīn郁着脸面,并不作声。斡带哪里是在认错,分明是话中带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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