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74 章
    然与母后独处一室,而且还是相近平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臣与母后有这般亲近的关系,一颗心不禁紧了紧,两道亮如秋水的目光双直直地瞪着王泽,散发出一抹淡淡地疑惑。

    朱影看赵柔嘉眸子里的瞬间落差,那充满疑惑的眼神,忙故作镇定地正色道:“柔嘉,怎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知道母后与王相公正在商议国事。”说着,想想方才的暧昧,一张俏脸微微发烫,一颗芳心跳动不止。

    赵柔嘉随即瞧了瞧着王泽,慢步来到朱影身旁,轻声道:“适才女儿去寻母后,宫人说母后在此,没想到王相公也在这里。”

    王泽暗自心道:‘好刁蛮的小嘴。’也不达话,只是面带微笑地坐在椅子上。

    朱影故作沉声道:“柔嘉,母后正与王相公商议军国大事,你来这里作甚,一个女儿家,冒冒失失地跑到前廷来,成何体统。”

    赵柔嘉不是小孩子,哪里相信朱影仓促间的斥责,她分明从朱影说话功夫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份慌乱,这种眼神瞒不过女孩子细腻的心思,尽管那是瞬间消逝的慌乱。在肯定了自己的揣测后,她并没有过分的举动,而是顺着朱影的话轻声道:“儿臣多日不见母后,前去拜见,内官说母后在此,儿臣思念母后心切,没有想这么多,还望母后恕罪。”

    赵柔嘉在朱影面前的乖巧,让朱影拿她还无办法,天下父母哪有不疼爱自己儿女的,何况赵柔嘉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朱影无奈地道:“好了,就随母后回宫吧!”

    王泽闻言如获大赦,立即起身道:“太后起安,臣先行告退。”

    朱影没奈何,碍着柔嘉在侧,她不敢对王泽表现出任何的亲近。按着礼仪道:“方才所议南北方略,王相公还须多加用心才是。”

    “臣)遵懿旨。”王泽心下寂落,机械似地行礼退下。

    朱影眼巴巴地看着王泽退出了阁门,目光中闪过点点失落,没来由地瞪了赵柔嘉一眼。

    王泽刚刚踏入都堂阁门,便有胥吏禀报李纲也来到都堂,并在他的公厅等候,使他感到稍稍诧异。枢密院与都事堂并未东西衙,平日里非都堂重大军国政务,枢密使一般不会涉足都堂,由此推断,李纲前来必有话说。

    至于是什么话?在王泽推开自己公厅小门时,已经心中有数。

    “让李大人久候,罪过、罪过望请大人恕罪。”王泽的脸色在推门而入时,已经换上了真诚的笑容。

    李纲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拱手,淡淡地道:“不敢、不敢,冒昧讨饶,还望赎罪。”

    “李大人请上坐。”

    二人坐定,外间胥吏奉上茶水后,退出门去将门关好。

    “此茶不错王大人好生享用!”李纲慢吞吞地品了口茶,端着官磁茶杯说了句调侃的闲话。

    “公厅无好茶相待,李大人前来敝处,想必不是为了这区区十文钱一两的清茶吧?”王泽依然是面带笑容,口中却还不含糊地直入主题,和刚直的人打jiāo道,无须过于委婉。

    李纲见王泽开门见山,自己亦是无须客气,捻须道:“此来正是有事与王大人商议。”

    王泽淡淡笑道:“大人但说,在下洗耳恭听。”

    李纲毫不迟疑地道:“始前睿思殿中,王大人似乎言犹未尽,老夫如有物在喉,不吐不快,唐突前来,还望王大人不吝赐教。”

    王泽早有准备,但还是暗叹李纲有为人所不能为之处,他敢断言睿思殿上并非李纲一人听出他的未尽之言,却只有李纲一人独自前来相训,这就是同样是彪榜后世名臣之间的差别。

    “李大人倒是想想目前天下态势,必然会对在下睿思殿中所言有所指点。”王泽对于李纲还是抱以谦让的态度,只要不涉及原则xìng问题,说话间颇为客气。

    李纲从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到放下杯子,已经足足有半刻钟,就在放下杯子的瞬间。他眼中精光闪动,喜道:“难道王大人认为这天下之势,便是那汉末、三国一般?”

    王泽悠然笑道:“由此论者,都堂、枢府仅大人与在下。”这是已近乎献媚的话。

    李纲从容笑道:“王大人过廖了,李纲何能,与王大人齐名!”

    王泽默然望着李纲目光中的生硬,顿感心下没来由的不自在,看来李纲对自己的戒心依然存在。轻声道:“李大人过谦,以大人才学,当为在下前辈,今有幸能与大人坐而论道,实是在下三生有幸。”

    李纲极不自然地笑道:“王大人莫要取笑老夫,老夫非王公之才,岂敢坐而论道,今日老夫只为释疑而来,还望赐教。”

    王泽并不在意李纲刚硬的态度,他知道这种人为人刚正,所认定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国事上容不得半点私人态度。尽管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转变了许多,但凡国事,还是钉是钉卯是卯,不容得分毫含糊,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每次与李纲打jiāo道,都会产生不悦地感觉,令人颇为扫兴。

    “王lún数度出使北面,言及金人近来对国朝态度言‘臣昨在上京,闻金帅颇有厌兵之意,其众军亦甚思休息,粘罕、希尹、高庆裔辈持之不肯。今粘罕故,高庆裔伏诛,臣观酋帅挞懒、兀术虽意见不一,然南北罢兵之意使然。’……”

    王lún回朝jiāo旨一番议论,李纲自然知道,而且他节制沿河数年,亦对金军厌战之心颇为了解。于是道:“粘罕之xìng,好杀喜战,用兵不已,昧于不戢自焚之祸,部曲离心已久,将士厌苦从军,讴吟思乡。今招此天谴,亦是报应使然,宗尹独存,不复当年驱兵南侵之位。”

    王泽道:“在下在杭州倒是有数年间结构之方略,还望大人指教。”说罢起身走到书柜旁,打开下首柜门取出一幅地图,摊在案上,李纲亦是离座走到案旁。

    “大人请看,此图所绘乃是当今天下诸国图志。”王泽指指点点,详细道来。“大宋居天下中央,四方能战之国,无外乎北面金人、西北西李、西部青唐,西南大理、南方jiāo趾,东面扶桑、东北高丽,另外还有南海诸国如占城、国、马八儿、须门那、僧急里、南无力、马兰丹、那旺、丁呵儿、来来、急兰亦、苏木都剌……”

    李纲看着南海上星星点点的小国,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王泽为何对这些蛮夷小国有如此大的兴趣,但看到海外军州的设立,不用朝廷钱财,官商船队为大宋财政带来令人不能却之的利益,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疑惑的心思。

    “汉之三国实非三国尔,今之宋、金、西李亦非独宋一国,也非宋、金、西李,凡虑远谋决百年者,必由天下着眼,而非局限于中国。”王泽饶有兴致地望着地图上南海的方位,意味深长地道:“南海物产丰富、生产金铁、方国林立,正是各个击破为我所用时机,扶桑更是银矿遍地,如能得之,可大大缓解朝廷财政压力,为他日北伐积累用度……”

    李纲眉头紧锁,显然他在品味王泽话中韵味,此天下已非他所知之天下,此中国更非他所知之中国,除王泽话中透露除赤luǒluǒ的掠夺意味,其它在一时半会,又岂能想得明白。

    “无论世人如何做想,金国、西李是大宋最强劲、也是必须要破之甚至灭亡的两国,所以我等执政大臣须得以正眼相待,不存畏惧、不生鄙夷,此乃他日取胜之道。”王泽侃侃而谈道:“金国虽是关山残破,人心厌战,但毕竟是大将健在,女真猛克谋安战力犹在,诚不可与之争锋。西李虽失三源地横山,丧其精锐山讹,然河曲马仍可组织一支令人生畏的马队,况叛李无时无刻不yù夺取三源地横山抄掠延、永兴。今金国上下滋生南北议和之谈,朝廷上下北伐之声日渐,殊不知,真若是大举北伐,金国必然全力死战,纵然是光复两河,燕云又待如何,进军燕山恢复十六州,天时、地理、人和皆不在我。两军相持河朔,西李必然趁火打劫,使我陷入两面受敌,进不能进,退不得退之境地,是问大人如之奈何?”

    第六章

    李纲默然不语,大宋的国力虽是蒸蒸日上,但以他的眼光来看,要与金国力拼死战,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何况还有一个卧榻之侧的虎狼叛李,一旦宋金进入相持,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李乾顺必然会火中取粟,到那时真如王泽所言进不能进,退不得退。想想不由地神色黯淡,长长叹息,目光犹豫地望着地图,沉声道 “王大人必有所教我。”

    “不敢”王泽知道李纲已经接受了自己断言,被北伐前景说的心神不宁,是该将自己定策说出,以争取他最大限度理解的时候了。当下含笑道:“李大人且看这图,在下为李大人一一道来。金国,以灭契丹之强势,携百战之余威,南侵国朝,其行径固然可恨,然就其缘由还是国朝先君,暗中结构契丹残势,首先坏盟,此时,当年大人必有所闻。”

    李纲面色灰暗,脸色闪过一抹不悦,沉声道:“王大人慎言。”

    王泽毫不退避地盯着李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女真无我大宋精甲利械,怎能灭辽,阿骨打本无南征之意,而我取张觉四州理亏在先,纵就是金人有侵我之心,亦是我失礼在前,此乃不容置疑之事。李大人不能不知马植缘何一日之内贬官五级,擀离不城下言太祖之训。是非曲直,在下虽身为臣子,却为大宋它日光复河山计,不能不说个明白。”

    李纲直直地看着王泽,眼珠子动也不动,其中是非曲折他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无法说出口罢了。

    王泽转而轻声叹道:“李大人,有些时候太执着并非于国有利,风骨故可全节,却于事无补。”在李纲嘴角煽动几下,正要说话却又犹豫着时候,他没有给李纲反驳的机会,又说道:“天下态势,以宋、金、西李最强,草原诸部与青唐、高丽王氏次之,大理、jiāo趾再次,南海诸国最弱。以目前国力来看,国朝实不能与金争锋,应当在坚持底线之下保持现状,金即然有心谋和,而我又何乐而不为,勾践事吴、卧薪尝胆,我辈怎不可效之,所费者不过是区区数十万贯,几船盈利罢了。西李乃国朝叛臣,今早已不复元昊当年南北征战之勇悍,如宋、金jiāo恶,我败他攻陕西六路,我胜他抄掠河东、西京。既如此,我有三源地总扼横山之险,又有羌部精兵,其外盐茶、丝帛,即可威慑其心,又可换取马匹。”

    “草原诸部原为辽上京道所有,娄室西进,大石兵败可敦城,草原部落分崩瓦解。其塔塔儿部(斡孛黑)、泰赤乌部、克烈部、乞蛮部和蔑儿乞部相互攻伐,但其各部仍颇具实力,金国谋和起因亦是有其西北边地不断遭到草原马队的抄掠,而不得不回兵防范。青唐乃吐蕃最是强悍部族,西李视之为眼中之钉,yù除而不能,更兼其多年依附国朝,此他日国朝一大助力。高丽王氏虽然国势不振、民生疾苦,但其北面关山重重,对于金国而言仍是一个东方强邻,金军南侵时,亦是不得不对之忍让再三,足见其颇具实力。大理、jiāo趾属南蛮之国,其地多瘴气,猛兽dú虫、矿山树木、铜铁矿山。而南海诸国,控制水道,其族多蛮荒,但其国中矿山鱼泽、金银铜铁、利不可数……”

    李纲面色沉凝地听着王泽细细说来,慢慢来回度步,在王泽说完后到座前,秃然坐下,拿起茶杯待要饮时,杯中茶水以凉多时。王泽不耐其烦地诉说这些他知道和不知道的国家甚至部落,他隐隐明白王泽用心,只是这么大的手笔,在他意识中似乎已经超越了大宋的能力范畴,他现在存疑王泽倒底是想干什么?

    王泽看到李纲不言不语,他并不在乎、也不愿猜想李纲怎么想、在想些什么,李纲能听进去他的这番话就可以了。于是,转手收了地图,回到座边坐下笑道:“唠叨许多,茶都凉了,大人莫怪。”

    李纲心不在焉地应承一句,半响才道:“王大人之手笔,可否尽言?”

    王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看来李纲已经能够听下去,这绝对是个好兆头,当下浅笑道:“不敢说甚么手笔,偶尔一二心得罢了!在下所谋jiāo通北方草原诸部,在各部中结连一二强悍部族,给以重贿为我所用,控扼高丽,使之为我附庸,取东、西牵制金国之势。加封青唐,恩威并用,与陕西南北对夏成夹击之势,使其不能窥视关中。开发两广、川南诸军州,对内抚平各处夷人,对外臣服大理、jiāo趾,使其不能为祸南面,其中矿山林木可为天下百姓谋利。南海诸国,自不必说,可看近年国库收益与那沿海军州繁盛,李大人典理禁军,数十万大军用度不乏,足可见开拓南海之功。海外军州的设立,更能对南海域外方伯以示天威,以广教化,何况永服jiāo趾亦须据占城、暹国。”

    李纲对王泽关乎金、夏的纵横之术,倒是颇为赞赏,开发西南还是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是大宋的蛮夷子民。但王泽在南海诸国上的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他却不以为然,无论怎么说,堂堂的天朝上国竟然蛮横地在海外蛮荒之地掠人土地,建立城寨、还大言宣扬教化,真是yù盖弥彰。近来,枢密院不断接到南海塘报,不外乎是那般侍卫水军将帅表奏水军在南海功绩,或云臣服多少部族,或云击杀多少海匪。

    李纲心下自然明白其中猫腻,这都是与南海一些不服或是遭到侵略的小国、部族对宋军的反击,只不过面对装备精良、船坚利的大宋水军,其海战结局可想而知,正如北方的骑兵马队对步兵溃卒屠杀无异。宋军对三佛齐沿海的军事占领,激起了三佛齐的反抗,当然三佛齐作为南海大国,也有其霸道之处,结果就成了侍卫水军的眼中钉,一群装备落后的土人军队在宋军强大的远shè器械打击下,每次战役都是土崩瓦解,许多反抗的沿海部落遭到灭绝人xìng的屠灭,其中就有王泽得意弟子张云任的灭国之功。

    台谏对此可谓言论少之又少,即便是有御史谏官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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