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64 章
    击,谁人又能想到钢臂弩的致命弱点。”

    王复回身继续慢慢前行,正色道:“不错,自从钢臂弩装备殿前司,各军的神臂弓逐渐减少,实为殿帅的失策啊!”

    神臂弓的优点虽然无法同钢臂弩想比,但他相对钢臂弩在使用时间、使用成本上都有一定的优势。但弓弩手们可不问你这一套,既然钢臂弩使用便利,他们开始把神臂弓当做后备兵器,殿前司亦是认为神臂弓大量存在,影响钢臂弩的分配。浴室干脆把大量神臂弓下放到其它禁军,殿前司有四层弓弩手装备了钢臂弩。

    青年参军跟着他,边走边道:“大人言之有理,不过,下将曾听凤凰山书院的师兄们说过,钢臂弩与神臂弓乃是高低搭配,无奈殿前司诸位太尉不明其中道理……”

    王复停下步子,惊愕地望着青年参军,道:“王潭,你竟然是王相公的弟子?”

    青年参军姓王名潭,他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失言,犹豫再三后方才说道:“下将不敢隐瞒大人,在恩师弟子中下将排名二十六。”

    “原来如此!”王复笑了笑,温声道:“小子瞒的挺实在的,看来你也是读书人,本将一直称呼你姓氏,实在是孟浪了。”他心下多少有些后怕,王泽的弟子万一战死在自己的营寨,纵然王泽不会怎样,但同为殿前司同僚的封元那里,见了面可不好说话。

    王潭风淡云轻地道:“既是从军,生死与共,还要那些虚文作甚。”

    “哈哈……”王复笑道:“好痛快,王相公的弟子豁达如厮,好。”随即又沉声说道:“以龙灵高见,如今我镇当如何解困。”

    王潭虽然没有经过武举,但也是侍卫马步军大学堂出身,又受到王泽的影响,对此时的战局有了自己独立的认识。当下也不客套地道:“大人,据下将看,几日来金军攻势稍缓,也不见钟离城那边有战事,这有点不像金军平素的做为。”

    “哦,快快说来。”

    “金军此番南下,突破淮水,如继续南进行在,必须要拿下钟离,方能保证他日后援渡河或是退军之用。不然,以淮河天堑,殿前司数十万大军,就凭他区区数万金军,简直是不自量力。窃以为金军连日来攻势减弱,是为朝廷援军逼近或是金军撤军……”

    “撤军?”王复愕然地瞪着王潭,道:“数年间金人首次破淮,岂能如此草草罢兵。”

    王潭摇了摇头道:“此亦是下将揣测而已,金军轻兵南下利在速决,若是进军行在,必须拿下濠州或是泗州,方可有南进依托。泗州守备森严,金军久战濠州,再要转兵已无可能,今攻势减弱,必然是以援军或撤军有关。”

    王复停步再次望向寨外,金军步卒正在持盾掩护拖走战死者尸体,两军jiāo错扎营攻防,尸体积多,容易引起瘟疫蔓延,宋军亦是默许金军每日战后打扫战场。他冷冷地盯着金军收尸的场面,亦是渐渐感觉几日来金军似乎有些反常,王潭的一番分析令他一扫多日来的yīn晦,他还是不敢肯定金军是否退军,但可以肯定的是援军来了。想到即将得到的增援,他心中一喜,却又在瞬间又像是压了块铅似的,第三镇将吏经过这些日子的激战,伤亡很大况且早已是疲惫不堪,守寨尚嫌不足,出战想也不能想。

    这样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第一军和援军了成就功名。

    “娘的,老子在这拼死抵抗,却让他人摘了桃子。”王复越想越窝囊,禁不住一拳打在墙垛上。

    王潭老练地笑道:“大人御敌之功,乃是护卫行在首功,都堂、枢府诸公定然不会忘记淮水之畔这场血战。”

    “嗯”王复回首若有所思地望着王潭,渐渐展开笑颜……

    三更天,沧州北部潞水之畔的泥沽镇一处小院草舍内。

    一名黑衣蒙面人焦急地在屋中度步,草舍门响了两声,蒙面人停下步子,缓缓地坐回炕上。拖着长腔沉声道:“进来”

    一名身穿蓝色土布短衣,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的青年推门而入,躬身见礼道:“大人”

    “宁城郡主到了吗?”黑衣蒙面人一双鹰凫般的眼睛冷冰冰盯着进来的青年人,说话的口气也是冷冰冰的。

    “回大人话,宁城郡主已在外面船上,请大人示下。”

    “好干得好。”黑衣蒙面人这才舒展了眉头,目光变的柔和一些,轻声笑了两声,起身道:“上船”

    黑衣蒙面人与那青年出了院子,看左右无人,径直来到河边停泊的一艘较大的鱼船上,几名渔夫装扮的人向他施礼。黑衣蒙面人在进入船舱之前,低声道:“好生戒备。”

    当他进来时,舱内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美貌fù人一脸恐惧,坐在舱内角落,一双秀美而又疲倦的大眼睛,惊恐不安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由于舱室低矮,黑衣蒙面人索xìng坐下,稍稍拱手道:“下官乃是兵部职方司两河司北面使臣,见过郡主殿下,舱室不便见礼,望殿下恕罪。”

    “职方司?”美貌fù人那张脸蛋上仍旧带有惊惧之色,她目光表明她对这个官称极为陌生,而且这人的蒙面让她感到害怕。

    “职方司北面使臣,带官品者须得小心身份,不能随意透露姓氏,还望殿下见谅。”

    “大人这是……”

    黑衣蒙面人道:“下官属下很偶然的机会在会宁执行任务,发现殿下踪迹,既然殿下乃皇室宗姬,索xìng顺带着将殿下救出。”

    话说到这个份上,fù人面色才稍加平和,相信了自己的确是逃脱升天了,悲怆地道:“多谢大人相救,只是为何郓五宗姬没有出来?”

    黑衣蒙面人目光黯淡,口气生硬地道:“殿下,为救殿下以属不易,下官属下一名弟兄殉国,如今南北正在jiāo兵,能将殿下一人带出,下官已然尽了最大努力。”

    fù人面色不定、低头不语,神色间仍有悲凉凄然流露。

    黑衣蒙面人似乎犹豫一下,又说道:“殿下,此时尚未脱险,外面三位吏士会保护殿下由此入海,如果顺风的话,只要在海上忍耐数日,便可到大宋的境内。”

    fù人闻言眼眶微湿、神情恍然,诺诺地道:“汴梁、真的能回汴梁吗?”

    “朝廷已经南迁行在江宁……”黑衣蒙面人亦是轻轻叹息,低声道:“殿下一路珍重,下官就此拜别。”

    “唉”fù人脸面微红,道:“不知大人高姓大名,还容日后想报。”

    “份内之事,何须相报,殿下保重。”黑衣蒙面人淡淡一笑,说这话已经退出舱外。

    当他在岸边目送着渔船消失在漆黑的河面上,对那名青年厉声说道:“咱们身处险地,执行差遣九死一生,此事已经损失一名好手,日后断不能再有如此fù人之仁,明白吗?”

    青年凝望这黑衣蒙面人,神色间犹豫地道:“大人,这些皇室宗女委实可怜,被人贩来贩去……”

    “住口”黑衣蒙面人沉声喝斥道:“你我乃是朝廷北面使臣,职责就是保存自己为朝廷谋取间报,岂能为他们这些落难贵胄造成损失,你们几人做的太鲁莽了,若有下次,定按律处置,绝不姑息。”说这话,他忽然停了下来,沉默半响,再次道:“若是见到流落民间的宗女可以扮做商人买下,私下送回境内,凡在女真贵酋府邸者,一律不准行如这次贸然之事。”

    “是”

    黑衣蒙面人目光冷峻地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次救下这位郡主还算是值得的。”

    青年不明这话何意,却又忌惮职方司法度,不敢想问。

    “哦河间府那面部置的怎样了?”

    青年躬身说道:“全部布置妥当,只待知事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取那jiān佞首级。”

    黑衣蒙面人望了一眼寂静的河面,冷冷哼了一声,道:“本官亦是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冒这么大的险,杀一个没有风骨的贰臣,还不知要有多少弟兄殉职于王事!”

    “大人,这些人都是招募的河北江湖人物,咱们的人只是便宜指挥,即便是有事,对咱们河朔房不会有大的损失。”忽然黑衣蒙面转首冷冷地看着青年,眸光如同刀子般地锋利,使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觉又道:“大人大人,这次行动……”

    黑衣蒙面人冷笑着移开目光,仰首望着漆黑的夜空,长叹道:“可叹乱世,生民xìng命不如草狗!去吧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吗?”

    那青年双眸中遽然迸shè出两道精光,脸颊闪过一抹萧杀的残忍,冷冷地笑道:“知事大人放心,我杜如松何时失手过。”

    “很好、很好”黑衣蒙面人似乎很欣赏这名叫杜如松的青年人,他难得地透出了几声爽朗地笑声,道:“有你亲自出马相信那个贰臣活不到第二日,不过还是要切切小心,希望弟兄们都能安然回来吃酒庆功。”

    第十二章

    行在荆公巷子内孙傅的府邸书房中。

    “伯野好茶艺啊!”唐格坐在孙傅的对面,眯着眼睛轻轻捻须,饶有兴致地观看孙傅弄茶。

    请郡外放的元老大臣,在京城呆上几个月不赴任亦是常事,州中事务自有人打理。适逢战事,唐格逗留行在,并没有人催促他出京赴任,当然署理州事的官员还真不想让他早早赴任,甚至盼望他留在行在才好。

    孙傅神色怡静地摆弄茶艺,他专心弄茶并不答话,唐格亦是含笑欣赏,一言之后再不chā话。

    “钦叟兄,请。”孙傅终于烹煮好了一壶好茶,用厚麻布包裹着壶把,倒在一个看是粗糙的紫砂小壶中,为唐格斟上一杯。

    “茶道讲究心平气和,淡如止水,我不如伯野多矣!”唐格轻轻短期紫砂茶杯,放在鼻尖处轻轻一嗅,顿感芳香扑鼻、直浸肺腑。他慢慢地品了口茶,闭目回味良久,但觉茶香如喉回味悠长,口中尽是茶香流连,不禁意犹未尽地道:“可惜日后要品尝伯野茶香,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孙傅拿起杯子的手微微一抖,但他还是端起茶,细细地拼了一口。

    这点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唐格老道的目光,冷不防地问道:“伯野去见过王德涵?”

    孙傅并不奇怪,自己以宰相的车驾前往王泽府邸,并无任何秘密而言,也没有掩饰的必要。当下冷静地道:“不错,与王德涵有一番深谈。”

    唐格放下杯子,饶有意味地盯着孙傅,微笑着道:“愿闻其详。”

    孙傅睹了唐格一眼,慢慢地放下手中杯子,淡淡地道:“只是要得到王德涵的一个承诺,仅此而已。”

    “承诺?”唐格稍稍愕然之后,旋即不置可否地笑道:“我之所以请郡,目的就是为伯野能把持都堂,引李伯记为援,牵制王德涵。伯野应当在都堂主政,与枢密院共担辅佐官家重任,怎地反倒跑到王德涵府上要什么承诺。”

    唐格话中不满之意孙傅又岂能听不出来,当初王泽载誉归朝,李纲已经被钦点为枢密使,主持枢密院事务,所以朝野上下对王泽的任用极为关注。不少势力纷纷以孙傅把持相位八年,毫无建树为由,不断以各种渠道为王泽接任宰相而奔走呼喊,唐格为孙傅仍可位居都堂,决然请郡而为王泽腾出一个合适的职事,这是一招妙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

    孙傅明白唐格并不愿意离开都堂权力中枢,放在靖康年间,让唐格作为这样的牺牲,简直是不能想象,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他摇头叹息道:“有些事,还是要和钦叟说个明白!这次我借故与王泽见面,的确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诺,这个承诺便是一改都堂宰执干预枢府。”

    唐格脸面顿时惊诧不已,尽管这只是瞬间,但这短短的一句话不仅足以让他失色,而且已经令他诧异不已,道:“如何?”

    “嗯”孙傅以指尖敲打着茶杯,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铜炉之上,许久才断然道:“以王泽为人,我倒是信他守诺。”

    唐格默然不语,他脸色yīn晴不定,暗暗指责孙傅糊涂,当然他并不是怀疑孙傅本人,而是认为孙傅在这件事上处置的如同儿戏。什么承诺政治上的承诺如同jì nǚ的笑脸,也就值个几贯钱而已,怎么能当真。他从孙傅的这句话中品味出,孙傅定然是决心退位让贤,此一来王泽必然登上宰相之位,转眼间就能把这番承诺抛弃,自己的牺牲马上变得一钱不值,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咬紧牙关撑到底。

    “若能如此便当,倒是好事,然仁宗朝自今朝廷文武二柄合为宰执,虽是各具其事,实则连为一体。王泽又岂能不知其中道理,他虽是应允,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无法撼动朝廷惯例,何况王泽有几分真心尚不得知。”唐格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恨恨地看了眼有些无奈的孙傅,又道:“王德涵入主都堂是早晚之事,但伯野与伯记二位只要联手应对,亦非王德涵轻易可以撼动。”

    孙傅暗付唐格对他已经有些不满,他亦是对自己能否说动王泽产生动摇,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有道理的,单单拿目前朝局来说,王泽主政、李纲主兵,是今后数年间还算不错的选择。

    唐格冷冷地说道:“李伯记节帅沿河四路,对王泽所倡新军制颇为赞赏,短短三年组建数支大军,若非今人南侵,今岁京东二路的三支大军亦是整编完毕。”

    孙傅心中一动,品味唐格言外之意已经暗指李纲与王泽之间或许有了某些共同点,这对于牵制王泽势力的发展,绝不是好事,当下正色道:“李伯记为人耿直,公私分明,王泽倡议军制变革确有其独到之处,而其变法之举,亦是对大宋百年沉疴的救治,单就以事论事,我还是看好此二人。”

    唐格本意在于提醒孙傅防范王泽与李纲私下复好,实际上他亦是了解李纲,并不认为王泽入主都堂擅权,李纲会与之同流合污。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意识到孙傅去会见王泽实在是多此一举,即便是王泽主政,要是公然抛开枢密院而干预军机,必然会被李纲认为是一种严重的挑衅,其结果可想而之,他李纲可不是吴敏。想到这一层后,当他看到孙傅如此坚决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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