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21 章
    只要不太过分就一一笑纳,顺便品尝当地美酒佳肴,领略吴越美人的风情。

    进入杭州地界,自然是有一番迎送,十余日不得安宁,王泽颇有些不胜其烦,但他还得需要这帮官员办事,免不了与之温言款之、笑谈阔论。整整一个多月他几乎没有视政,只是在杭州大小官吏的陪同下游山玩水,适逢九月、金秋时节、风和日丽、他游兴颇佳,大小官吏为自己能有与王泽共游的机会感到兴奋,借他心情大好的时机纷纷恳请他的大作,却被他一一含笑谢绝,才没有使他盗取他人诗作的愧疚。

    王咏翎对于王泽一反常态的做作感到不解,他不相信王泽以执政出知杭州,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外出散心,但王泽绝口不谈政务,纵情与山水间的情景,让他不能不想到大宋国势趋稳,朝廷上下贪冕之心日盛,大臣渐无恢复两河之锐气。

    当他在州衙大门不远的牌坊口下了马后,远远看到李墨涵含笑站在大门外向他望来,禁不住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为何王泽来时没有见到李墨涵,他可是王泽的机宜文字,身旁最亲信的人之一,迎接王泽时他倒是怪异未曾见到李墨涵,当时却也没有往心里去,此时咋见李墨涵凭空而出,在他身旁素有格物学神童之称的师弟聂讷,正向自己这边迎来时,在一阵愕然后,抛开随人快步迎了上去,口称:“这不是仲敏嘛!”

    聂诺快步走到王咏翎身前,躬身作揖道:“小弟见过师兄。”

    王咏翎扶起他,温笑道:“记得为兄上次为你等去行在饯行,你还未曾取字,一别快三年,仲敏还是如厮斯文洒脱!”看聂诺脸面微红,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才大笑道:“仲敏也是学究出身,缘何这般小女儿状,倒是像老兄前来迎你似的。”

    聂诺不好意思地笑道:“师兄说笑了,大师兄正在相侯,师兄请。”

    王咏翎这才快步走到州衙门前站立的李墨涵身边,深深作揖道:“弟见过大师兄。”

    李墨涵面色和润地搀起王咏翎,温声道:“一别数月,不想又与云鹏在仁和相聚。”

    “恩师到任月余,师兄何故姗姗来迟?”王咏翎起身后面带微笑,语带双关。

    李墨涵眼神微晃,干咳一声,勉强笑道:“行在事宜须待打理,路上又有些耽搁,迟了些时日,前夜方才进府。”

    王咏翎自然不信李墨涵的话,当然也不便说破,当下顺水推舟地道:“原来如此,可惜了、可惜了!”

    “有甚可惜?”李默涵倒是稍稍愕然,不知王咏翎卖哪出关子。

    “师兄不知,恩师到任后,由吴越佳丽陪同,便走杭州山水、饱览名胜,师兄两次前来杭州,事急事缓,错过了好日头,看来是恩师不愿师兄留恋山水,耽搁了正事。”王咏翎似笑非笑地调侃,但他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李默涵。

    李墨涵怪怪地望着王咏翎道:“为兄不过是做些许书吏俗事,哪里有什么正事可言,倒是云鹏为天子牧守一方,jiāo接文人雅客、享用一方美酒佳人……”说着,忽然又放声笑道“既是云鹏为为兄报怨不平,那就等为兄闲暇之时,定要云鹏做陪,好好游览一番。”

    “那是当然,只要师兄知会,弟当力行相陪。”王咏翎灿灿地一笑。

    聂诺哪里会明白两位师兄你一言我一句,看似亲热、实为斗智的几个回合,见他们嗦不休、刮燥个不停,有点急噪地催促道:“师兄,恩师还在等候,你们还在这里刮噪不休。”

    “你啊”李墨涵与王咏翎二人,当然不会为这位对格物学形同痴迷,而不通世故的师弟计较。

    李墨涵浅浅笑道:“咱们别再美酒佳人了,连仲敏都看不下去了,云鹏请”

    “师兄先请。”

    州衙后院别具苏杭优雅风格,小巧精致的花园内,王泽坐在临池柳树下的青石上,目光平和地看着李墨涵、王咏翎与聂诺三人。

    “子正涉身回易案,这是为师平日里对你等疏于教导,以至于子正误入歧途,所幸子正尚存一线纯良,陷的还不太深,否则为师亦无力回天。哎想想长翼本就是大好的前程,竟然违令饮酒、殴打上官、以至于失去了大好前程,这两件事必须要门下子弟引以为戒。为师此番请郡固然为他事,但还是想亲自督导‘江右离孤’小学校中,你们那些小师弟的学业。”王泽谈吐间,脸面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但李墨涵看得出来,这笑容背后的那抹苦涩。

    王咏翎脸色沉凝、沉默不语,薛立的事情他倒是知道,当时他责备薛立糊涂,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耽搁了大好前程。当薛立的调任传到时,他还是大吃一惊,一个大县的县尉,被调到一个蛮荒五等小县当县令,他敏锐的感到薛立的结局不算太糟,因为很多人都为此罢官流放,参与回易的将吏全部斩首示众,薛立还能保留阶官,当然这全归功于王泽。

    “行在与小学校中的女童不能仅仅习学女红,断文识字或不可缺,可这又缺少女师指导。”王泽似在自言自语道:“若是能得到名师指点,‘江右离孤’中这些女童或可有人出人头地、成为日后闻名的才女,但这需要书院的培养才行!”

    由于王泽不断向他的弟子灌输男女平等的思想,李墨涵、王咏翎等弟子受王泽或多或少的熏陶,对于他的话也习以为常、不做大惊小怪,王咏翎甚至还有同感。他们知道,实际上王泽已经在这么做了,前年王泽亲自编写了三本专为‘江右离孤’小学校,收容女童做学问用的范本,遗憾的是没有合式的女师来教导他们。

    “恩师是要创办女学?”王咏翎虽有同感,认为这些小女娃们应该得到良好的教育,却还是对王泽想要开办女子书院的意图,感到颇是吃惊,毕竟这是挑战传统势力,当然他个人而言是非常赞同的。

    “怎么不可以,不仅要创办女学,还要创办一所专门招揽天下俊材的书院,也可以继续培养你们的同门师弟。”王泽面带微笑,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王咏翎。

    “天下书院何其之多,恩师何须再另行创办!”王咏翎对王泽创办书院、招揽天下俊材有些颇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江右离孤’小学校出来的师弟们,再经过几年就可以直接参加贡举,何况新办书院面临师资、生员诸多问题难以解决,创办一所规模不大的女子书院即可。

    “天下书院虽多,却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可言。为师想要创办的书院,不是为了皓首穷经一心只为功名利禄,而是培养真正做学问的人才。”王泽目光柔和地望着王咏翎,温声道:“难道云鹏忘了为师教授你等的算术、物理、化学诸多科目了吗?”

    王咏翎怔怔地愣在当处,暗自惭愧不已,格物方面他的确不是材料,眼神不自觉地瞟了瞟聂诺。

    王泽笑道:“仲敏年级虽小,却在算学、化学方面大有天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咏翎在这些方面自知不抵聂诺万一,聂诺少年时就表现出非常的天赋,曾经几天几夜泡在室中不出,其研究出的一些功课,被王泽列为机密,连他们这些师兄弟也仅限于几人可以观看。他明白为什么王泽出知杭州要带聂诺回来,看来他的恩师是决心要创办一所标新立异的书院。

    “书院就设在钱塘县凤凰山麓,初步先以‘江右离孤’小学校出来的孩子们为主,以其志向、兴致分科、培养可造之才。文渊你与杭州的工匠们商议商议,造个度支预算,选黄道吉日开工,工程进度务必要快,可以分期进行建设。对了让你们的师弟全部参与,用他们自己的才能亲手建设这座书院。”

    李墨涵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当王泽jiāo代后才说道:“是弟子稍待就办。”

    “至于书院教习的事情还得细细筹备,我这也有一些现chéng rén选,不过还须要聘请一些当时名流高士来担任教习,也好让学子们领受百家之学,开拓视野,不要一心专究贡举之道、夫子之言。”

    对于王泽的想法,王咏翎自然明白,他知道王泽骨子里对圣人之道并不以为然,只是选而用之,而不是尽心奉读,这是他自己认为不可取的。

    “云鹏,李清照在你的治所何处居住?”王泽摸起一颗小石子投入池水中,‘噗通’一声、dàng起一圈圈轻飘的波纹。

    愿闻吴越报丰登篇

    第一章

    王咏翎不假思索地道:“离城不远,就在城东西子湖畔东麓,弟子曾去拜访过。”说罢,他才想到那日自己与杭州诸同僚陪伴王泽游历西湖时,王泽曾经漫不经心地提起过李清照,当时湖光山色、景色秀丽,众人多在奉承王泽才学,王泽又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心,只是淡淡地提到当世杰出女子,李清照一带而过,他自然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是王泽偶尔兴致所发。

    “噢”王泽面露喜色,嗓音有点兴奋地道:“既然云鹏知之甚祥,那就选一吉日,为师要专程前去拜访这位易安居士。”

    不仅王咏翎一怔,就是连李墨涵也大为怪异,以王泽目前的身份地位,若是文会只要传李清照即可,何须多此一举亲自上门造访。王咏翎甚至揣测王泽是不是看上李清照,这不是没有先例的,就是这些日子来应官府宴会,陪侍王泽的吴越美人可不少!不过他立即推翻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尽管李清照是位艳丽fù人,但毕竟已经是四十八的中年fù人了。

    “恩师是想请李大家出山、执掌女子书院?”王咏翎理了理思绪,他在否定了带有戏虐的想法后,还是率先领悟了王泽的目的。

    王泽用赞许地目光看了王咏翎一眼,淡淡地笑道:“明日就去拜访,那就要看李易安愿不愿意出山了。”

    李默涵笑道:“有恩师出面,相信李居士会笑纳的!”

    就在王泽师徒谈论书院与李清照的时候,一名身穿青衣,年纪在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书生,骑着枣红河曲马,带着五六名从人进入仁和县城。

    “大人,前面就是支卖局衙门。”青年书生身旁一名书吏打扮的人轻声知会。

    青年书生淡淡一笑,双目炯炯地望着江浙路支卖局豪华的衙门,中气十足地道:“多蒙恩师提携,我王直终于有大显身手的一天。”

    此人正是王泽的第五弟子王直,神佑元年殿试三甲进士出身,集贤殿唱名第五名,外放随州唐城县主簿,后任枣阳县知县,都是三等大县,足见其一帆风顺。在王泽离京前决定重整江浙路支卖局,以他颇善经济之法,在县官任内把一县治理的井井有条,逐将其从枣阳县迁支卖司另行叙用。

    由于王直资历尚浅,除提举江浙路支卖局难服人心,都堂也不一定能通过,还会导致御史谏官们的弹劾。王泽使了个手段,以王直权同提举江浙路支卖局,一个临时的试用差遣,仍带他的从八品官阶,又非正任官,低调上任,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过,经过回易案的一番折腾,江浙路支卖局提举,同提举等官吏几乎全部被罢官议罪,支卖司是在王泽控制之下,一直没有给江浙路支卖局放任提举,王直实际上以同提举负责支卖局全部事宜,而且受命安chā亲信吏目,以图全面刷新。

    王直一行来人,来到颇为气派的支卖局衙门正门,正待要入,两名门子见这一行人要闯入,忙上前拦阻。一人喝道:“站住,何人如此大胆,敢闯支卖局衙门。”

    书吏不待王直说话,先走上一步道:“小小门房竟敢如此不恭,我家大人奉旨同提举江浙路支卖局,速传衙门大小官吏出门迎候。”书吏在王直的差遣上去了一个权字,其意味完全不同。

    门子细看王直,相貌虽不出众、不过二十余岁光景,但一袭青绿湖织长衫,剪裁合体,做工尤为细致,腰间丝带上坠着一块上等的白玉。衙门公人亦是世故油滑之人,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虽暗自疑虑倒也不敢得罪。拱手赔笑道:“这位公子请恕小人无礼,若进这大门还须官皓告身,如不然还请返身。”

    王直淡淡一笑道:“烦请知会,左文林郎、奉旨权同提举江浙路支卖局王直到任。”说罢他从袖中掏出吏部告身。由从人接过递了上去。

    门子打开看了看,果然是吏部的告身,他望着王直愣愣地出神,忘了对上官行礼。

    “大胆,见了同提举大人还不见礼,愣在那里成何体统。”书吏喝了一句。

    门子被喝的吓了一跳,忙跪地口头道:“小的瞎了这双狗眼,不知大人驾到,大人恕罪。”

    “哈哈……”王直朗声笑道:“你二人依律办事而已,何罪之有。”

    “谢大人、大人请,小的这就知会衙门公人。”

    王直坐在正堂公厅内翻看呈报账目,听着下首两名未曾受到回易案牵连的官员与暂时代理事务各房胥吏上报,心中暗自惊秫不已。他原以为不过是回易案,没有想到这帮官吏竟然胆大包天,私造账目、贪污公孥、侵吞官物竟到丧心病狂的程度,支卖局实际上已经被这帮蛀虫构成空壳。

    自被除授权同提举江浙路支卖局的路上,闻得王泽出知杭州,王直在高兴之余,立即想到恩师在江浙会有一番大的作为,他被委以重任,自当要有一番大作为。

    “这帮贪官污吏,流放、杀头简直就是便宜了他们。”王直恨的咬牙切齿。当他的目光如刀刃般扫向下面侍立的胥吏的瞬间,闪过浓浓的杀机,他不相信这些人都是清白的。

    “就这些了”王直问道:“今岁有多少商家上报出海,所提货物都以陈报核准否?”

    一名白净脸面的中年胥吏道:“大人,自去岁底到年初有二十一家商户报请出海,计有商船三十艘,以扬州吴家船最多。”

    “扬州吴家。”王直一怔,旋即道:“扬州乃归江南东路支卖局,吴家怎生跑到江浙路营生?”

    话语中已然透露隐隐的疑虑,回易案的发生,已经使朝廷对江浙路支卖局与jiān商勾结产生怀疑,王直的质疑,虽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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