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16 章
    亲信大臣拉入都堂,以巩固和增强在都堂内的份量。但是目前的这种政治局面,对于他的权势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搞垮哪一位后再扶持范、蔡二人中的一人入都堂,都将使本来已经有些波动的政局,变的更加变幻莫测。

    实在是不太可能,李长秋在心中第一个否定了自己揣测,旋即又陷入迷茫,王泽这番话倒底是何用意?

    “当前大宋最紧迫的就是广开财源,扶持工商,没有这些,其他毫无意义。”王泽并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二人,道:“可知我这些年来为何竭力抬高商人地位、扶持工坊,扩建虎翼水军是何用意?”

    李长秋心念一动,刚要说什么,却有感觉缺了些说辞,又将话咽了回去。

    李墨涵深受王泽思想,当然能对王泽所为深知许多。道:“恩师深意,弟子领会。”

    王泽笑道:“很好、很好!”

    李墨涵斜眼看了看李长秋,暗道李长秋虽然机敏过人,但比起自己对王泽意向的真正领会,他还相差很远。

    “尚卿屈身于小小户房实在委屈过些时日,秦会之大人将举荐尚卿另有重用。”王泽看也不看李长秋与李墨涵,脸朝着对面的白壁,若有所思地道:“过不多久,我将请郡牧守地方!”

    后句话对于李长秋与李墨涵二人来讲,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们二人怎么也想不到王泽会在这个时候请郡外放,是想王泽已经向朝廷上书实行新政,在这个时候离开庙堂,这说不通、也让人想不通,尤其是李长秋更不明白他为何要请郡,但他从这句话幡然领悟王泽关于执政之言。

    “请郡,恩相何出此言?”李长秋当先反应过来,嗓音中有点稍稍颤动。

    李墨涵这会倒是先李长秋隐约悟出王泽请郡的缘由,当下试探着问道:“恩师是要亲自赴外……”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地道:“但是恩师刚刚提及新政诸般事宜,理应稳坐庙堂从容调度,请郡外放这岂不是……”

    李长秋诧异地看了看李墨涵,百思不得其解,以王泽目前的声望地位,完全可以稳居庙堂,以自己的名位推动整个大宋朝廷的改良,为何在刚刚提出新政的时候,就要请郡远离权力中枢,这无异于宣布他所提新政诸册放任他人册改。

    王泽只是含笑看着他们二人,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请郡是他经过深思熟虑,而又认为必须的一步。在朝会上,孙傅等人已经倾向于对禁军重组等提议,相信对前两策不会有太大的反对,而且自己即便是外放也能通过朱影、秦桧等人把握改制尺度。唯独让王泽担忧的就是官制,这也是新政的重中之重,军制变革只须掌握文官统军的惯例,在这个尺度内不会有太多阻力。兴工商、拓海路,是大家都能得利的好事,只要不是食古不化的书呆子,他们暗中叫好还来不及呢!所谓反对只不过是碍于读书人不言利的面皮,鼓噪几声罢了,相信也整不出多大风波。在他看来一旦放禁,朝廷中那些有实力的世家必然趋之若鸿,唯恐分不了一杯羹。

    官制却是牵连到世族大臣们个人乃至整个家族的大事,关乎身家荣辱兴衰,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将遭致各方面强烈的抵制。历代变法成败无不在于牵扯朝野贵族官僚的既得利益,即便是在优容士大夫最甚的当世,以蛰居三十年博天下贤者名望的王安石,虽然未曾涉足官制,但还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无奈之下不得不辞去相位。神宗皇帝贵为一国之君,独立推动着官制变革,直到驾崩也没有解决实质xìng问题,反而越改越糟!

    王泽自信具有这个时代杰出人物所不具备的知识,入世近三十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总结历代变法成败,相反对于变法本身能对这个时代起到多大推动,倒是没有细想过。他牢记物极必反的古训,他一直认为拔苗助长得不偿失,没有经过工业时代就不可能有信息时代,一个没有一定的物资、思想跨越,做任何事注定都是海市蜃楼,只能是炫目的一瞬。

    一切不能cāo之过急,所以他选择了循循渐进,除了他在‘江右离孤’中授业的孩童与一批又一批入世的青年,这个时代似乎并没有太多引人注目的改变。

    同样,在他提出新政后,他决定退身权力中枢之外,来实实在在的为官制改良打下物质上的铺垫,立下一个范本。支卖司的模式虽然在士人心目中得到了肯定,但他还是不能满意,他要亲自去创建一个真正的经济模式,来影响整个朝野士人。没有经济基础就谈不上上层建筑,他对这句话非常赞同。

    王泽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如此一来,朝廷中事将由朱影一人承担,尽管他可以在外暗自cāo控,但让一个女子承受整个帝国的重担,这样的做法对她而言是有点自私。时下,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想法对朱影道白,使她能够理解、支持。

    李墨涵与李长秋此时此刻又岂能理解王泽的心思,李长秋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青年一代杰出人物,但他的思想还是超脱不了时代的禁锢,李墨涵虽受王泽思想的熏陶,但毕竟入世年久,虽有超脱的见解,无法完全理解王泽所授,更不可能体察王泽苦心。

    “敢问恩相yù请何郡?”李长秋倒底是反应机敏,看王泽似乎主意已定,或许有别的想法不成,于是退而求其次,想从侧面进一步了解王泽打算。

    “杭州”王泽沉默良久,缓缓而稳健地道出两个字。

    “刘大人知杭……”李长秋脱口而出,顿觉自己这话实在是废话,刘豫知杭州多年依例当回朝述职,王泽请郡杭州亦无不可。

    ‘杭州,杭州……’这个念头转念既逝,待要细品、却又不得其味。

    说到杭州,还是李墨涵隐约明白王泽请郡杭州的些许意图,杭州是江浙路支卖局与虎翼军右厢都指挥司所在,更是朝廷在江南除行在外最大的城市和海港,王泽请郡杭州必然与此有关。

    而此时王泽的思绪已经不在他们二人身上,此时他考虑的是如何向朱影、说明自己请郡的目的,如何妥善地安排自己外出后朝廷中的稳定。

    行宫睿思殿中

    “王相公所奏诸般变法事宜,官家以为如何?”朱影坐在软榻上,目光慈爱地望着一旁御案后正在看束折的赵谌。

    赵谌放下手中的折子,恭顺地道:“朕看似甚好。”

    朱影似乎知道赵谌会这样回答,神色间稍稍有些失望。柔声道:“官家是一国之君,天下百姓所望,岂可对军国重事一概而论,而毫无点评。”

    赵谌脸面微红,低声道:“母后说的是,朕谨记。”

    “官家,再看看吧,送入都事堂前,官家可以给王相公内降指挥。”朱影把玩着一件和田羊脂玉佛,若有所思地说道:“官家可见今日朝上为何王相公议论两策,却不论官制?”

    赵谌不明白朱影此话何意,愕然道:“朕不知,请母后明示。”

    朱影怜爱地望着赵谌,她这个儿子已有十五岁了,虽然经历乱世生死存亡的洗礼,也算是颇为懂事。唯一让她感到失望的就是赵谌天份不高、资质不佳,缺少一代中兴君主应有的能力,或许当一名亲王倒是可以安度余生,但赵谌他是皇帝,他要面对的是能力非凡的当世俊杰,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鞑虏蛮夷,他明显没有能力应付他们。

    这几年来王泽不予外朝政务,她竟然没有想到让他为赵谌辅导,或许在她印象中自己的学业优于王泽,自己有能力辅导儿子,也或许帝师是孙傅等人举荐名儒,不好调换。但没有想到多年的心血付出,赵谌虽说是品行尚可,在处理政务、权谋方面的低劣能力,让她感到深深的失望。

    朱影正待要说,却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母后、皇兄”

    “柔嘉,快过来。”朱影慈祥地望着进入殿阁中的一位身形娇小、面容端正俏丽的红衣少女。

    来者正是朱影那位年方十三岁的女儿韩国公主赵柔嘉,尽管只有十三岁,优越的宫廷生活还是使这位年仅十三的少女看上去要比同龄女子要长几岁。

    赵柔嘉转眼间就扑到朱影的榻边,腻在朱影身边。朱影含笑看着女儿秀美的面颊,柔声道:“柔嘉,怎么没去习学女红,到这里有何事?”

    “朕多日不见皇兄,想来看看,不想母后也在睿思殿。”赵柔嘉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狡咭地看看朱影,又向赵谌使了个眼色。

    赵柔嘉的心思朱影岂能不知,定然是又想拉着赵谌出去游戏。当下正色道:“官家正在御览奏折,你莫要乱了他的心境,还是让素荷陪你玩去吧!”

    “母后”赵柔嘉被看穿了心思、那张白暂清丽的俏脸威赫,在朱影面前扯着她的衣袖,嘟囔着小嘴,撒娇道:“母后忙于国事,朕时常见不到母后,现在连皇兄也不常一起玩耍,儿臣每天闷在宫中无人陪伴,好生无聊。”

    朱影闻言一怔,半响没有搭上话来,是啊国事纷纷,自己将大半精力都放在处理国事上,其它又倾注在教导赵谌上面,的确忽视了自己这个女儿,她握着赵柔嘉那双柔滑的小手,怜爱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母xìng的柔和。

    身闲何往不熙熙篇

    第一章

    “押班止步”李素荷在殿门外,轻声止住急急赶来的李有,说道:“太后在西阁单独召见王相公,未经传见、不得擅入。”

    李有停下脚步,愕然道:“咱家有要事禀报太后,此汴梁金字牌铺递、不比寻常事,素荷快去禀报太后。”

    “是何事能让押班如此惊慌。”李素荷脸色稍贾,勉强笑了笑道:“有什么天大的事啊?”

    “汴梁急报,都事堂唐相公命送太后御览。”李有晃了晃手中封漆塘报。

    “就是金字牌也不成,太后与王相公正在议事。”李素荷虽然面带笑容,但口气非常坚决,尽管她知道执政发往太后这里的都是军国重事。

    李有愣了愣,李素荷不通报,他也只能在殿外干瞪眼,他可不是执政大臣或是台谏官,可以迫使李素荷不得不入报。正在发愣的时候,却见李素荷笑道:“好了,再过一会估摸着议完,我就去通报。”

    李有松了口气,尖声笑道:“那就有劳李尚寝了。”

    大殿西阁内,朱影惊惊地听着王泽慢慢地述说,她心中如同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失落,不明白王泽为何要在这时候请郡。几年来,她依靠王泽以翰林学士、知制诰之职在中朝协助,逐步稳定局面,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单凭王泽一封请郡奏折,就让他远离朝廷,。

    阁子内没有旁人,也没有玉帘,朱影一双如水流苏般的秀眸,幽怨地望着王泽道:“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在你即将推行新政之际,突然要去杭州?”

    王泽坐在靠阁门的一张椅子上,他没有去看朱影的眸光,自顾道:“有秦桧、范宗尹、蔡绛他们尽心辅佐,相信你能够把握好朝政,军制首先要改,我请郡杭州实地把握各处通商、工坊,亦为下一步准备。”

    “难道在朝廷中你就不能从容处置?”朱影有些不满,口气中带着淡淡的哀怨。

    “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处境吗?以我目前的声绩已经令人如芒在背,若是力行新政、阻力必大,不成则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你我与金峰可就白来一场。侥幸成事,我必然为宵小之辈追捧,到时身不由己,即便是想退隐山林亦是不能。”王泽神情有些激动地道:“我所上新政诸策中多留纰漏,你正可改之,至于政治制度的改革,不能一撅而就,必须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徐徐图之,人的思想变了,政治制度的变革才能真正成功。”

    朱影轻轻叹息,王泽说得有理,作为同时代的人,她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以往的变法不过是官制的改良,根本无法触及到政治制度,她与王泽虽然明白,但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它。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普天之下或许只有你能真正理解。”王泽见朱影不语,又chā了句道:“我还想在杭州办一所大学,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

    “大学是啊!是该有一所大学,不、不止一所”朱影愕然间恍然大悟,旋即明白王泽所想,脱口道:“难道这也是你要去的意思?原来你是早有准备。”

    王泽见朱影情绪有些恢复,于是笑道:“有这个想法很久了,现在是时候了,远离朝廷成立一所书院,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更能避开一些闲言碎语。”

    “看来你是去意以绝,我没有办法劝阻你了~”

    王泽也不想离开朱影,尽管这几年来二人碍于礼法制度,见面的机会不多,单独见面的机会亦是屈指可数,今日若不是他决意请郡,绝不会要求屏去左右只留他们二人独处,要是传将出去,不仅会引起一些人的揣测,更容易引起民间的杜撰。

    “也算是为了你我吧!”王泽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目光游离在凤榻上坐着,可望又不可及的女人身上慢吞吞地道:“江浙路支卖局的回易案使我意识到以前的我太理想化,以为安坐庙堂就可从容应对一切,想想是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在太自负自己所具备的知识,低估了这个时代的智慧,若不是及时处置,谁也无法预料这回易案会捅出多大的篓子,牵连多少人,甚至连我的学生也有人牵连其中,已经不能等闲视之,时代变了、已经无法掌握,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做。杭州是江南大邑,又是沿海最大的通商口岸,可以便利调度,在那里我还可以以特区的模式建立一个样板,对整个国家的经济进行改良。”

    “是变了,对于现在的一些人和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朱影想到了秦桧、唐格等人,禁不住由衷感慨,道:“既然我们熟知的历史已经改变,以后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把握,就应应当谨慎从事。我们何必进行如此激烈的改革,为什么非得要做能力之外的事情?现在不是挺好嘛!就让它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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