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05 章
    是过了伊水,以其庞大的步军缓慢行动,还须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决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这群宋猪会飞不成?”完颜宗翰恨的咬牙切齿,闭目深思片刻,忽然沉声道:“传令各万夫队退出战场向洛阳西北集结。”

    身边的一名传令军将似乎没有听明白,没有立即执行帅令。完颜宗翰豁然睁开双目,瞪着传令军将,吼道:“没听到吗?传令各万夫队退出战场,向洛阳西北集结”

    那名军官被吓的手忙脚乱地应诺,调转马头直奔不远处的急脚队而去。

    完颜突合速最先到达完颜宗翰身边,顾不得礼节,当头问道:“右副元帅,下将马上就要突破南朝前军,为何下令撤军?”

    完颜宗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缘由,而是用生硬的口气道:“突合速,你率军前去接应银可术他们,要尽量将女真勇士们接应出来。”

    完颜突合速还想说什么,却触到完颜宗翰凌厉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听完颜宗翰温声道:“王渊的大军已到,还望万户竭力接应,时不我待啊!”

    完颜突合速下打了个冷战,立即意识到目前形势的严峻,金军虽占上风,但王渊的大军一旦到达,金军将面临宋军两路大军合围,马军在如此狭小的地面被宋军步军围击,稍有经验的大将都明白其后果。

    他亦是失落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右副元帅放心,下将这就前去。”

    各条战线的金军已经得到撤军的帅令,战场上各处金军开始有组织的向后集结,步军先撤、大队军马jiāo替掩护,各部有条不紊地与宋军脱离接触,王伯龙的万夫队虽是步军部队,但得到马军主力的掩护,完整建制地退了下来。

    完颜银可术就没有这么幸运,他是宋军打击的重点,十一将、第六将死死地缠住他,由于友军的不断撤离,宋军鱼鳞大阵得以恢复,中军与前军终于取得了联系,得到中军保护的前军各将,立即转动军阵,将金军左翼包抄在洛水之滨。全身而退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毫不犹豫地集结残余的马军,在宋军军阵尚未完全合围之前,向从西北方向间隙穿了过去,几万名阿里喜被他无情地抛弃。

    目送滚滚而去的金军,曲端在愕然之余重重地松了口气,当他得到传报,王渊的大军已经接近的消息,同样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与完颜宗翰不用的是,他除了愕然之外,还有一点怅然地兴奋,赢了是很高兴,但真正出风头的却是王渊。

    名将就是名将,在大事面前曲端还是能够把握来自不易的机会,一点点患得患失后,他立即传出十余道军令。

    早已疲惫不堪的宋军前军转入防御包围,中军各阵立即向西北展开,开始劫杀金军的后卫部队,而后军全速前进,取代前军对被包围的阿里喜部队展开攻势,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各阵中还是有一些来不及撤出去的金军骑兵,他们的下场要么弃兵投降,要么顽抗被戮。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很多女真骑兵选择了投降,而汉人组成的阿里喜却顽强地战斗。

    当曲端得知阿里喜仍在顽强地抵抗后,禁不住勃然大怒,大骂这群燕云杂汉,传令三申招降,过时不降者格杀勿论。

    帅令下后,是有一些阿里喜陆陆续续投降,但仍有近三万人坚守不动,看到他们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神,并不是不想投降,而是关外、燕云汉人在金军两次南侵,随军南下烧杀掳掠,被中原、两河汉人视如与鞑虏无异的杂汉,对这群为虎作伥的人恨之入骨,很多军州发生过百姓自发捕杀燕云汉人的惨案,所以他们不敢放下手中的兵器。

    女zhēn rén抛弃了他们,但他们不能相信宋军,生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手中简陋的兵器上。很多人犹豫着,错过了宋军三次招降的时间,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血雨腥风。

    宋军几支生力军替换下前军后,一排排密集的箭幕向这群可悲的阿里喜覆盖下来,他们根本无法防御,很多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向宋军冲锋,都在防御严密的军阵前,被弓弩shè杀或被大qiāng刺死。

    宋军踏着沉稳、坚定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压上去,阿里喜一点一点地被挤入洛水,一些水xìng好的,自然抛下重物泅水逃生,水xìng差或不会水的,只能在洛水中无助地挣扎。杀红眼的宋军将吏已经无法控制,他们甚至用刀活生生砍断一息尚存人的头颅,阿里喜彻底崩溃了,很多人跳入洛水希望能游过去,更多的人绝望地停止了抵抗,呆呆地等待屠杀,洛水为之赤红。

    曲端无意制止洛水之畔的这场屠杀,刘等大将要求停止无谓的杀戮遭到拒绝,最后连王孝仁等军将们也被杀戮场面所震撼。

    第八章

    “这个曲正甫做的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胡闹……”王泽说话时面色怡然平淡,目光中却透出些许恼怒的意味。

    李长秋不解地望着王泽,他不明白王泽为何在看完塘报后,有这样的神态,不待他多想,王泽就将塘报递于他。忙接了过来,略略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曲正甫虽大将之才,这两件事做的也是过分了点。”

    王泽靠在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没有说话。

    “曲正甫身为都统制,一方大将,身系十万大军xìng命、朝廷廷决大策。竟然不顾约定会师出兵日期,擅自用兵,险些陷陕西精锐于绝境,此罪不罚,南阵禁旅将帅之心,难堵朝廷台谏诸公弹劾,难平士林清议,只是擅杀阿里喜事,似乎情有可原!”

    “以尚卿之意,该当如何处置?”王泽眉宇间闪出一抹淡淡的忧郁,目光落在李长秋脸上。

    李长秋意味深长地看着王泽,小心翼翼地道:“曲正甫违背廷决,贪图功名擅自出战,就冲着一条,就能将其赴京议罪,然其心亦是为朝廷尽忠,此战虽是伤亡不小,可粘罕的西路军精锐被杀亦在二万人之上,小瑕不掩大功,以学生看来罢职留用,甚为妥当。”

    曲端与王渊二人乃是王泽力主由众多禁军将帅中,超越许多资深老将拔隶出来的,并给二人以大宋开国以来,许多名将们梦寐以求、而又不可得权力,朝廷中对于王泽的主张赞同的固然有之,然明确反对者亦在不少,大多数还是沉默摇摆,介于两可之间。

    曲端的事情处置不当,必然引起反对者的激烈抵制,并有可能将大多数的中间派推向反对一派,从而对王泽的政治势力和声望是一次不小的冲击,使他的施政能力受到质疑。

    李长秋的意思,王泽心知肚明,此事处置的关键所在就在于如何处置曲端,又令人颇费头脑。处置轻了吧!朝廷定然有人不肯善罢甘休,重了吧!曲端在西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势必引起西军将帅的兔死狐悲,日后临阵多会束手束脚,不敢逾越半步,面对剽悍的金军岂有胜理。更何况前方大将的便宜处置权力是由他力主下放的,到头来这不是自己扇自自己嘴巴,威信、颜面何存?

    左右为难之际,王泽不由地暗骂曲端刚愎自用,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任用。事到如今,必须尽快妥善处置,时间拖久了,对他是极为不利的,一想到李刚等人,还有一些对他不太满意,和一些急yù得到升迁、别有用心的人,此时恐怕正在准备上书弹劾他擅付便宜行事军权、败坏祖宗法度,想想他的头都大了,眼前是一片纷乱。

    李长秋仿佛看到了王泽的心事,沉声道:“相公当决力断,万不可犹豫!久之,恐朝廷有人生事。”

    “朝廷诸公议论是在意料之中。”王泽无奈地叹道:“可惜了曲端这员将才。”

    李长秋在下首就坐后又别有意味地道:“曲正甫一介武夫,又怎能体会相公知遇之恩。”他说着,颇为感怀地望了一眼王泽。

    李长秋对王泽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意,心存十分感念,自度若无王泽,此时他即便是躲过了当年的镇压得以参加贡举,此时也不过是小县的主薄、县尉,岂能担任秘书省校书郎、执政行辕幕僚。他心中暗骂曲端不识时务,一味贪功,辜负了王泽的重用,这番话是借曲端等军将鲁莽,表明自己深感王泽知遇之恩。

    王泽不咸不淡地道:“大将便宜临阵还是必要的,曲正甫抢先发难,若时机何时,亦是是无不可,然其手段过于dú辣,此非仁者所为!要这些矫兵悍将长长记xìng,还是有必要的。”

    李长秋暗暗揣摩王泽用意,王泽听了他的话后,甚至连一个表示也没有,使他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不过他也从王泽话音中渐渐听出一些别样的意味,看来王泽并非在临战上过多责怪曲端,而是有些不满曲端杀生过多。他有点暗笑王泽fù人之仁,自度在如何处置曲端的事由上,王泽心中或有计较。于是道:“曲正甫若知相公心意,亦会有所感悟,然学生以为,这些军将未必会领会相公深意。”

    王泽何尝不知道李长秋所指,在他看来,目前大宋的禁军将帅多不如意,动不动就掠地屠城、率意行事。而武进士出身的新进军将,只有聊聊数人可在日后委以大用,培养的新人也得十余年之后,方可进入军中,堪用之时也得数十年。他真的是有些丧气,武将多不堪已意,可用者又多是孤傲之人,尽管他可以容忍这些,并且认为天才的将领或多或少有自己鲜明的个xìng,然一旦违背了大的战略,再是将帅之才也是不能容忍的。

    他始终坚持一个信念,战争仅靠一两个天才是非常危险的,正真的虎狼之师是靠高素质的军官群体与职业化的军队,这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永恒真理。但无论如何,目前还得用这般军将,对于曲端,王泽深知其才,大宋的陕西六路还得用他来守卫。

    “岳鹏举倒是智勇双全,洛阳危局之中,以数千骑竟然将粘罕吓退!”王泽转变了话题,他对岳飞一直很感兴趣,也非常关注他的行踪。

    李长秋不禁莞尔,笑道:“相公说的是,岳鹏举区区数千骑,以马尾绑树枝,造就出数万大军临阵的气势。此计虽是平常,却贵在恰当好处,较苗、李二将高明许多,颇有些张翼德长坂坡退敌的味道。”

    王泽笑道:“岳鹏举此举善合兵法,虚实兼备,可谓有持无恐。前有曲正甫的十余万大军与金军血战良久,后有王几道的数万精锐临近战场,早已是先声夺人,金军以如同惊弓之鸟,焉能不退。”

    李长秋品味王泽所言,更加料定王泽对曲端与王渊二人的倚重,曲端这回虽有处置,却不会被消去兵权,而且他听出了王泽对后起之秀岳飞不同寻常的赞赏。当下附和道:“若无曲正甫力战粘罕,岳鹏举纵有通天能耐,亦不能撼动金军分毫。洛阳大捷乃是相公方略,王、曲二帅用力,成就岳鹏举之疑兵之计,使粘罕大败而归。”

    王泽斜眼看着李长秋,不咸不淡地道:“疑兵之计不过是兵家中策而已,我倒是想岳鹏举若是能以数千骑迂回金军中军背后,给于一击,金军必然大乱,势必伤亡更大。不过,也不能太苛求了,毕竟临阵千般变化,非你我坐而论道可比。”

    虽是这么说,但李长秋还是感觉不到王泽对此战有相当不甚满意的意思。在他看来斩首四、五万级,俘获六千余人,河内捞起金军尸首千余人,收复洛阳,尽得金军辎重。已然是重创了金军右路大军,其女真骑兵亦有万余人阵亡或被俘,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整个女真族不过数十万人口,可签丁壮最多十万,万余人对于女真族来说,不吝于一次严重的打击。

    “尚卿可能想到金人下一步的动向?”

    李长秋望着王泽,感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望,李长秋觉得这似乎是王泽对自己的一次考验。想到这里,顿觉精神一振。挺直腰板朗声道:“虽还有战事,然不要几时,必定再次议和……”

    李长秋说到这里,发现王泽的目光中隐隐的赞许,心中更是振奋,继续道:“粘罕虽败,娄室尚有数万大军盘踞河中,窥视关中。金酋兀术部得孔彦舟叛逆部众,已然南下,看来是直逼淮上,威胁行在,此两战,我军可一攻一守。以王、曲二帅的大军北上过河,会同沿河李太尉部主动打击娄室与粘罕败军,想必粘罕新败,锐气以丧,必不敢与我争锋。而兀术南下师旅锐气正胜,淮南各州只须坚守城池,以淮河韩太尉部扼守渡口,金马不习水xìng,不足畏惧。此二路一败绩、一无功,女真壮丁伤亡极大,契丹尚未屈服,两河尚在抵抗,金人除议和外,学生实在想不出其它。”

    “哈哈……”王泽大笑道:“尚卿所言甚善。”

    李长秋连忙起身道:“学生愚见,得相公抬爱,惭愧、惭愧!”

    王泽道:“句句是理,尚卿何须自谦……”说着,王泽有些忧虑地道:“可惜此番不能聚歼女真主力,洛阳顶多算是个击溃战,二十余万大军,数百万贯的开销,可惜、可惜啊!”

    李长秋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在他看来宋军在洛阳集中两大宣抚司精锐二十余万,两位方面大帅齐出上阵,战时还有二万大军驻北邙山,扼住洛阳地界黄河渡口,不仅没有能够聚歼金西路军主力,反而被金军渡河北去。此战未能取得更重大的战果,主要是曲端不等王渊主力到达等诸般缘由,但宋军战斗力与金军战斗力差距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十余万西军精锐,南北呼应部署,军阵充分利用地形,是不难将金军死死拖住,并将金军马队限制在狭小的地形上逐一绞杀的,但却没有达到朝廷最低的战略意图。

    战前,王泽虽然口口声声表明此战不在于歼灭金军主力,而是击退金军西路军,但他内心之中却希望以两大宣抚司二十万大军,着实地消灭金军女真马军,最不济用十万人拼也拼得三四万金军,没想到获女zhēn rén首级不足万级,俘获一二千人而已。

    “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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