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97 章
    的一败涂地,遗尸二千余具,数百人被俘。导致完颜宗翰策划的东、西路金军会师汴京,再以金军东路军为屏障,西路军全力西进陕西的计划,蒙上了一层yīn影。

    时王泽携江北事务处置司行辕一干官吏已经到了寿春府。

    “恩师,这是最新塘报。”李墨涵在王泽的授意下,打开沿河宣抚司塘报,细细看后笑道:“京东高太尉在济南将挞懒阻在城下,使之不能南下,韩太尉亦是将兀术部挡在京东西路,使之无法西进汴梁,张太尉在临河镇大败斜卯阿里,斩首数千级。恩师,看来金军在东线的攻势已然被李宣抚挫败!”

    王泽面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微微颔首,并不作声。

    坐在一旁的李长秋看了王泽一眼,淡淡地道:“相公是在担心京西局势?”

    他自跟随王泽后,即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王泽北上有意抬举于他,用其担任处置司幕僚。

    李墨涵道:“前日塘报,唐大人谨守河西,令娄室徘徊河东不能进。今报斜卯阿里战败,兀术受阻,金军东西路不能呼应,粘罕又有何力能安心西进,尚卿兄怕是多虑了!”

    李长秋斜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墨涵,嘴角间闪过一抹的冷笑,并没有反驳李墨涵。

    王泽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长秋,问道:“尚卿可有高论?”

    李长秋自从依附王泽后,尚且没有展现才能的机会,初次跟随王泽北上,可以说是王泽给他的一个机会,他岂能不卖弄一番。当下清了清嗓子道:“从局势上看,金军意图已是昭然若揭,东西两路会师汴梁后,从两翼对大宋腹地实施包抄,西路军深入川陕达到牵制西军,臣服西李的目的。东路军在西路的支援下直下江淮,威逼行在。尽管他们的目的暂时受挫,然其主力并未受到重创,京东、京畿虽然连番报捷,却未曾真正的击退金军,战局目前仍不容乐观。沿河宣抚司西援的兵马只有岳飞部侥幸入郑州,全然丧失反击之力,而粘罕在河南府的主力大军、娄室在河中府的数万人,随时有可能对延路、永兴军路进犯。”说到这里,李长秋瞟了王泽一眼,见他面色怡然静思,又道:“宗宣抚不愧为节臣典范,可惜存有fù人之仁,若开战之前,在卫州掘开大河两岸,使河水入淮,便可阻止金军借道京西入陕西,仅凭娄室数万人,断然不敢以区区数万人面对六路数十万大军。大河入淮对金军马队行军作战限制极大,若京东各处谨守城防,江淮以水军阻断渡口,曲太尉将兵出关中东进。金人若有理智,既当北归,若战之,我两宣抚司大军依托城池,阻断大河,可重创金军。”

    王泽虽然面色如常,听的却是暗自心惊,若按李长秋的说法,掘开黄河大堤对金军的南下作战的确是影响甚大,可以使陕西方面缓解金军压力,腾出一支大军开赴河南从侧翼打击金军,利用城池与黄泛区对金军主力马队的滞懈,宋军以步军为主的数十万大军,可以在河南地大平原上,对金军进行战略包围,实现与金军的大决战。若整个河南地各路军州一片泽国,宋军战略运用得当的话,这对金军以马军为主的部队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这个计策就是在战争bào发后实施,也不算晚,关键在于时机的把握,当然还有下手的决心。

    但是,若掘开大河的话,京东西路、京西北路、淮南西路的百姓将面临灭顶之灾,滔滔的大河泥沙,将对三路来一次毁灭xìng的扫dàng!

    第七章

    这是一个在王泽眼中两败俱伤、非万不得已不能为的计策,掘河阻挡敌人不是新鲜事,在他印象中蒋中正先生掘开花园口,的确是挡住了小日本两面夹击武汉的战略,土肥原师团甚至被困了一个月之久,为抗战初期的稳住阵脚,做出了不可言喻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掘河,甚至想既然金军如期地南下,那自己何不顺着历史的脉络走一走,不过就是把杜充这个名字换成王泽罢了,不可否认在这段大河改道的历史片断中,杜充的确为赵家尽了力,尽管他最终成为了贰臣。由于滔滔河水泛滥,不得不使金军暂缓了对陕西六路的进攻,主力转战京东,但在他看来,杜充在建康投降的一个重要原因,或许就是为了掘开大河之故!

    史册上南宋人口锐减,不仅有兵祸,这次水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但当面对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生死的时候,每每不寒而栗,极力的控制自己这种想法,绝不能给人留下口实。

    他禁不住扫了李长秋一眼,闪入眼中的是李长秋冷酷而决然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认,李长秋的策略有他的可行xìng,但有不可否认地具有可怕的破坏xìng。不由暗叹在这群士人的眼中,百姓真是一群可怜的蝼蚁,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天下生民,但在关键时刻,他们可以随时牺牲这些‘生民’,如李长秋这般俊杰之士,在用策时竟然眉头眨也不眨。

    李墨涵被吓了一跳,倒底是少年,沉稳不足,惊呼道:“以尚卿兄之见,数十军州百姓安有命乎,此策太薄天理人lún,断不可用之。”

    “若有变故,金军铁骑将横扫东南,上百军州将生灵涂炭,如之奈何?”李长秋的声音如同冰一般地生冷。

    “那也不能用数十军州百姓xìng命为注……”李墨涵知道王泽是绝对不能容忍金军进入东南,若果是这样,他实在是不敢想像滚滚河水之下的惨状。

    王泽无意中看到李墨涵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疑虑、恐惧与不安,他面色凝重地道:“尚卿之策于目前金强我弱局势来说,确实是消弱金军的绝好计策,如各军节制得体,当可全歼金军东路,重创西路粘罕。然此代价实是太大,非万不得已之际,决不可用!”

    李长秋神情自若,嘴角间甚至闪过一抹得意地笑,王泽并没有否定他的策略,反倒是认可万不得已时掘河的必然,这说明王泽是将他的策略做为万全之策而备,在他看来如此就够了。

    正在说着,两员身材魁梧的军将步入大堂,向王泽行礼口称:“下将苗傅,刘彦正参见相公。”

    王泽含笑望着这这两位,温声道:“二位免礼,请坐。”

    苗傅谦恭地道:“谢相公。”说罢与刘正彦二人在李长秋对面坐了下来。

    王泽对苗傅与李正彦的态度委实复杂,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善主,都是他所熟知叛臣传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尽管此时以不是建炎年间、而是神佑二年,但这两个不韵政略的将门世家子,说不定会对他一个不乐意发动政变,这不是没有可能,他们二人都是河北军中颇有有影响力的人物。

    天子南幸时,二人便率军在天子行在后面护卫,入江宁后,二人都成为殿前司大将,驻于江北拱卫行在。宋金和谈时,王泽力主暂割两河,使护卫行在的两河将帅普遍有不满情绪,这次北上特意调二人率本部相随参战,也是为了那一点点担忧,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不过二人倒是能跟随王泽参战颇为兴奋,几次要求率部火速北上支援京东,都被王泽压了下来。

    王泽所料他二人今日来此又是催促进军,当下亦不拐弯抹脚,直接道:“二位所部将吏可是准备妥当?”

    李正彦眼光一亮,直起身子道:“相公的意思是……?”

    王泽淡淡一笑,瞟了苗傅一眼。道:“二位都是名将之后,殿前司禁军大将,岂能在淮上眼看着同僚建功立业,而空自诘诧。”

    苗傅亦是聪明人,闻言而知雅音,起身抱拳道:“相公成全之心,下将感激不尽,请相公吩咐,下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是有血xìng的汉子’王泽感慨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自己还要偏偏用这样的人,当下笑道:“太尉壮哉!可速归本部,收拾行装,分为两路北上京西,由西军曲太尉节制,共赴国事。”

    “曲端、京西?”苗傅稍稍迟疑,脸色微动。

    王泽看在眼中,他明白禁军中各大派系相互不服,尤其是西军与河朔军,都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相互间矛盾极深,尤其是当此西军将帅并重用之际,河朔军将帅尤为敏感,而且以河朔军将帅之意,多是要速速北上京东,于是解释道:“朝廷议定京东只为拱卫淮上,虽韩太尉、高太尉与金军甘战,却非要紧之处,粘罕徘徊西京,或可与娄室共击关中,或可迂回京东,不可不防。二位到达京西后,想必曲太尉已然率军进入京西,我三路大军便可共同合击洛阳,决此一战。”

    刘正彦目光一亮,喜道:“相公所言及是,以曲太尉的陕西六路大军,与我二部连同郑州守军,只要一举聚歼金人西路,料他东面挞懒、兀术也翻腾不起大浪。”

    王泽对于聚歼这两个字并不以为然,但他还是以赞许地目光投向刘正彦,道:“不错。”

    说道这份上,苗傅当然明白此战的关键在于能不能重创完颜宗翰的西路军主力,一旦战略达成,胜负不言而喻,做为参加京西会战的军将,自然有功绩可捞,这要比整日里与王泽磨嘴皮子强上百倍。

    待刘正彦起身后,苗傅道:“下将这就去准备。”

    “二位太尉珍重,一切以大局为重!”

    二将去后,李长秋看着王泽若有所思地道:“京西用兵干系全局,此二人非上将之才,相公何故使其担当方面之任。”

    王泽意味深长地道:“尚卿以为凭苗傅、李正彦区区万余人,对京西战局能有多少作用?”

    李长秋疑虑地道:“学生愚钝,实不解相公深意。”

    王泽笑道:“京西之战固然维系全局,大宋尚无力全歼一路金军,此战的目的在于歼敌一部,消弱其国力,迫使其于我讲和,不敢再次南下。用兵京西,就要看曲端与王渊二位如何应对了。”

    李墨涵黯然道:“看来行在安危,在此一战。”

    王泽懵然全身战栗,是想若是京西一战失利,陕西六路势必糜烂,金军铁骑将席卷江淮。自己把筹码压在并不甚了解的将帅身上,这个赌注是否有点太大了?虽然曲端都堪称智勇双全,然刚愎自用、持才凌物,不善与他人处事,王渊的御人之术,使王泽更是放心不下。

    “相信曲端、王渊不会令我失望!”他只能这样为自己打气,这一仗也只能靠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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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州三门的官道上,宋军东进大军浩浩dàngdàng,旗幡卷涛,一望无际。

    “我陕西大军何其雄壮也!太尉此番东进,必能全歼粘罕,立下不世之功业。”陕州驻泊兵马都监邵兴望着十余万宋军开进的壮观景象,颇为感慨。

    “多谢晋卿吉言。”,身材略瘦、相貌英俊潇洒、面带得色的曲端笑道:“晋卿若是愿意,本帅可调晋卿入都统制司从征,陕州防务可另择他人。”

    邵兴面色遽然间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又黯淡下来。摇头道:“太尉抬举,某实感激不尽,然娄室盘踞河中,窥视关中。某虽不才,却谨守关中东壁,岂能无朝廷旨意,擅离职守。”

    曲端脸色闪过些许不豫,旋即有恢复方才的笑容。在他被任命为陕西宣抚司都统制时,就认为以自己的才华而言是当之无愧,陕西六路大小将吏、使臣莫不要听他调度。对于邵兴,他倒是颇为欣赏其将才,有心提拔任用,这才半真半假地提出调邵兴入本部。却没想到邵兴却婉言谢绝,谨守朝廷法度,虽无可厚非,却令他有些不快。但他不得不承认,自从李彦仙迁宣抚司副都统制后,陕州得力部将如邵云等人,陆续分遣河西隘口,陕州防务全赖邵兴主持,他人放在此紧要军州,他还真是放心不下。

    “晋卿言之有理,陕州乃陕西门户,娄室窥视在侧,却是不容有失。”

    “太尉宽心,有我邵兴在就有陕州在,他娄室只要敢来,下将要他自沉大河喂鱼。”邵兴没有注意到曲端的不悦神情,对自己不能参加京西会战感到遗憾,而对于陕州防务却信心十足。

    正在二人说话的当口,一名下级武官匆匆走了过来,向曲端呈上一份塘报,并对邵兴道:“都监大人,三门以东发现金军游骑,人数不少。”

    邵兴冷冷一笑,转首看着曲端,戏虐地道:“粘罕还真有意我陕州!”

    第八章

    “不拿下陕州,金人如何西进关中。”曲端说着,打开塘报,稍稍看后,笑着说道:“我道是何事,原来河西守军发现娄室移兵韩城。”

    “娄室移兵韩城?”邵兴一怔,随即道:“看来金军在沿河东窥视我河西关堡薄弱处,伺机渡河西进,若娄室渡河,势必直取延安。”

    曲端摆了摆手,不在乎地道:“河西守军防守甚密,仅凭娄室区区数万人,参杂渤海、契丹杂种之军,即便是渡过大河,面对陕西宣抚副使行辕十万大军,又能有何作为?”

    邵兴却不能苟同,道:“金军一旦渡河,对六路士气打击非常,若能由陕州组织大军北上河中,娄室必然不敢渡河。”

    曲端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然,陕西面临最大威胁不是娄室部那些杂种,而是粘罕在洛阳的六万精锐,不败粘罕,即便是击退娄室,亦是不能解除江淮、陕西困境。粘罕若败则金人东路孤军难支,必然北退,娄室区区数万人,断然不敢深入关陇腹地。”

    邵兴不能完全认可曲端的话,但也不便在说什么,转变话题道:“金军抵达州境,粘罕窥视陕州,太尉以为如何?”

    “打”曲端斜了邵兴一眼道:“选派精骑,杀杀金人锐气,好叫粘罕知道我三秦健儿不是他想象的好对付的。”

    “那下将要去三门看看,就不陪太尉了,祝太尉旗开得胜,早日献俘天厥。”说罢邵兴拱了拱手,转身上马离去。

    曲端目光复杂地望着邵兴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转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在中军卫队的拥镞下,向东驰去。

    三门镇以东南三十余里处,一片不大的小平原上,邵兴所率五百马军,二千步军列成阵势。对面千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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