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82 章
    贯坚信,没有绝对的历史,人也没有绝对的好坏,因为他们都是后人根据时代的需要而勾划出来的,他希望自己与众多的士大夫们,共同来建立一个更适宜延续的制度。

    第七章

    之后几日,朝廷开始了新一轮的利益洗牌,世间百态当真层出不穷,真正能吸引人眼球的却是,张邦昌被授予太保、奉国军节度使,迁特进,知明州军州事,李邦彦迁开府仪同三司、观文殿大学士、出知成都府。这两人都是先朝备受唾弃的人物,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判宫祠,而是牧守地方,不能不令人惊呼捉摸不透朝廷意向。

    宇文虚中被任命为礼部尚书,谭世担任吏部侍郎,宗泽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事,赵鼎任侍御史知杂事,张浚任殿中侍御史,这几人的任免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除了中立的宇文虚中外,其他人都是主战派大臣。

    在武官方面,韩世忠调任侍卫马军都指挥司都虞侯、授光州观察使、带御器械,刘光世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迁奉国军节度使,王渊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迁陕州防御使、京北沿河都总管,高平任神卫左右厢都指挥使、迁遥领相州刺史、京东沿河副都总管。最令人侧目的却是傅全,他一跃而为权侍卫步军都指挥司都虞侯、陈州团练使,而数年前,他仅仅是长宁军的副都指挥使,不能不令人有感人之际遇变化不定!

    王泽的勤王旧部除傅全外,何春迁翊卫郎、除江南东路分都监、兼第一将正将。张长宁除龙卫神卫左右厢副都指挥使、京西南路都铃辖,秦良迁中卫大夫,赴西军担任环庆路都铃辖,其他跟随王泽勤王的军将几乎都有升迁。

    此次大规模的任用入京文臣武将,引起了朝野不小的震动,高平意外的没有迁团练使,只是遥领刺史,正式官品还是正六品将校,未能达到从五品都校一级。而神卫左右厢都指挥使全然不能与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相比,虽然都是从五品,但神卫左右厢比捧日、天武四厢低了许多,遥领刺史乃是以高平原阶拱卫大夫任职,只能转迁后,才能达到从五品正任刺史,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高平来说,不能不是一个莫大的羞辱,谁也不明白执政大臣们达成怎样的妥协,高平倒底是不是一个利益的牺牲品?

    “老哥供职中书,想必对此次朝廷任用祥知颇多,能否给兄弟透漏一二?”

    “老弟好生做起你的买卖,这朝中事打听这么多作甚?”

    “老哥此言差矣,想我等生意人图的便是天下太平,也好赚钱糊口,那里象得老兄在朝内做官,吃的是官家的俸禄,万事不忧。”

    “笑话,我在中书不过一小小吏目,何曾做的一官半职,莫要拿哥哥玩笑。”

    “兄弟说的乃是心中话,三省孔目吏员直授流官也是平常之事,以老哥您的才学,便就是官家的恩科,取个同进士还不是易如反掌。”

    “老弟过讲了,不过新天子即位的恩科,为兄倒是有意一搏。”

    “那兄弟先在此以这杯水酒,预祝老哥登龙飞榜。”

    “多谢、多谢!”

    “老弟,今为兄也不瞒你,据为兄在公厅中听得一些关于朝中事的议论,此番朝廷诸公为了天子南幸与诸公职事之事互不相让,朝中许多大事迟迟不能决。同知枢密院李相公坚决反对天子南幸,其言天子一旦南幸,中原必将糜烂。而尚书左丞王相公等宰执大臣们却力主南幸,言两河以不为大宋所有,一旦有事,汴京将是首当其冲。”

    “王相公说的是,大河之北便是金人,官家如何能居此危城,不过李相公说的也是,京畿重地,百年国都,社稷所在,岂能轻易弃之。”

    “你若能知,岂不成了宰相。”

    “老哥说的是,这朝廷诸公预事,又岂能是我等升斗小民所能谋之。”

    “朝中诸公先前反对南幸,多为王相公手执重兵故,恐其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至王相公除枢职,罢兵权后,仅仅李相公一人反对南幸,入京诸公多是默然。”

    “李相公,好人,若是官家南幸,按制李相公只怕就要请郡离朝了。”

    “不错,好戏就是在这里……”

    “哦,老哥快快讲来。”

    “如今朝廷连拔续迁大臣数十位,多是京外使臣,而号称勤王第一大将的上官云,也只是转入殿前司虎翼禁军,授青州刺史,这其中奥妙,非常人能知也。”

    “老哥就别卖关子了。”

    “这位李相公如此执意反对迁都,但毕竟势单力薄,此议始出王相公并有宰执大臣支持,大宋迁都之事势在必行,李相公的请郡亦是必然。但这几日里,朝中连连对京外使臣大加封赏,其意很是明了,那就是抬高外放大臣势力,加重李相公权威,使李相公自动放弃主张转而支持天子南幸。如此李相公亦不必请郡外出,仍是稳居枢府,参预朝政,此太后手段,确实是非凡之举,更为令人乃以寻味的是,王相公竟然公开表示支持太后主张,并说服朝中宰执。”

    “怪哉、怪哉!”

    “太后此举,制衡之术、可谓绝妙,谁想一位女流竟有如此能耐,区区数日竟然连施妙策,使得王相公自解兵权,党争得以缓解,现如今又迫使李相公一二日内必有所决。”

    “女主临政,如牝鸡司晨,恐有武周之祸!”

    “太后听政,自仁宗朝以来何以为祸?”

    “是啊,是啊!小弟见识浅了”

    “再说朝中不是还有诸位辅政相公嘛。”

    “难道王相公真的就甘愿让李相公得志不成?”

    “何为得志,这是太后与王相公顾全大局,靖康时教训历历在目,而今金人依然窥视卧榻之侧,朝中诸公若在不齐心协力,那将赴国事与何地?”

    “老哥说的是,是兄弟见识浅了。”

    “但愿朝中诸公能同心廖力,莫要使我等小人再受蛮夷祸害。”

    且不说汴京城内对朝局变幻不定有许多揣测,便是有些大臣也拿捏不准朝局动向,只是知道这一切都是由李纲提议,朱影再三斟酌,并与王泽等辅政宰执大臣商议后决定的,而且是朱影坚决力促。

    许多人纷纷私下做好准备,一旦局势有变,金人再度南下,他们也好举家南奔。

    王泽的府邸书房中传出瓷器破碎声,在外面的李墨涵正引领这上官云与高繁林二人到了问口,闻声在书房外面停住脚步。

    “相公如何这般气愤?”上官云自从跟随王泽后,总是见王泽举止温文尔雅,行事不骄不躁,根本没有见过王泽有过如此大的动作。

    李墨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自恩师见过太后后来,面色就不太对,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说到这里,不再言语,他只须将话说道这里,再向下就不是他该说的话了,上官云也该明白王泽为何发如此大的火了。

    “师父,上官大人到了。”李默涵轻轻扣了两声门,嗓门稍稍提高、

    “有请进来。”

    上官云与高繁林入内,眼看王泽迎了过来,忙双双向他施礼。

    王泽此时已是满脸笑容,温声说道:“方才失手,打破一盏茶杯,二位请上坐!”随即对正在收拾碎磁的李墨涵说道:“吩咐上茶。”

    上官云并没说什么,依言与高繁林谢坐,但他还是觉察到王泽笑容背后的那份不安的焦燥。

    第八章

    李墨涵收拾完毕后,轻轻出去掩上房门,早有侍女奉上香茗。

    “龙臣兄!”王泽与上官云两次勤王、历经凶险,早已将他视为帐下得力心腹大将,说话显的非常亲近,面带和润地微笑道:“此番龙臣兄可早早南下,jiāo接水军事务,路上可要辛苦了。”

    “后日、后日,下将便与茂之兄一同南下,接管江南虎翼右厢五军海船。”上官云能重归自己的老本行,自然心满意足。

    王泽微笑着说道:“早闻龙臣兄在水军有六位壮士义结金兰,是否?”

    “正是。”上官云毫不避讳地承认,尽管禁军中禁止军将私下jiāo通,但军中军将结义风气早已是平常之事,上下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已,他没有必要对王泽隐瞒什么。

    高繁林却是一惊,诧异地望着上官云,要知道军中将领结jiāo可是触犯军律,虽然大家都知道军中结jiāo平常,但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但见王泽低低颔首说道:“龙臣兄结jiāo之士必为壮士。”说罢,遽然抬首,一双稍显疲惫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上官云,又说道:“此次龙臣兄居功甚伟,却只是重归步军,节制步军司虎翼右军……”

    “下将岂敢居功,下将出身水军,此番能重归虎翼军中,正是如鱼得水。”上官云明白王泽言下之意,但他毫不在乎。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王泽脸色泛出些许歉意地说道:“我意亦是不愿龙臣兄久留汴梁。”

    上官云淡淡一笑,王泽之意使然,如傅全能跃升为侍卫步军都虞候,他居于区区虎翼右厢,是有点说不过去。

    “以龙臣兄之功,授以节度使亦不过分,此番是我决意只授龙臣兄刺史。”

    上官云淡淡一笑,虽然他不在乎,但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是隐隐感到王泽必有下文。

    “如今南北议和,近几年北面不太会有多大战事,朝廷也将在江东建立行在,龙臣兄可曾想到,此正是水军大有为之时!”王泽含笑看着上官云,说是激励也好、许诺也好,终究是向他隐隐透露点信息。

    “下将愚钝,不敢妄自揣测朝廷大策。”

    “日后大宋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内事革新、富国强兵之上,其一便是组织船队扩大海上贸易,大宋水军当为海事前锋,日后还要开拓海外,归化夷民。水军与马步军不同,漂泊海外,一去经年,全军上下兄弟情谊尤为要之。”

    王泽的话不须讲的太多,做为水军出身的上官云、高繁林二人已经听出王泽话中所含的份量。

    上官云与高繁林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笑,目光中都并发出炙热的光芒。

    短短的两句话,上官云虽然不知对于大宋有何等意义,但却是听出了大宋水军光辉前途,与他自己的锦绣前程。一旦扩大海外贸易,必将使水军职责加重,编制改变,水军将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

    更令上官云兴奋的在于王泽的开拓海外归化夷民,话虽是冠冕堂皇,可其中却实实在在是实行海外征战,此议一旦被定为国策,那水军将不再会居于侍卫步军司之下,而是独立成军、成为大宋开疆扩土的先锋,做为主管虎翼水军事务的他,或许会成为第一任都指挥使。

    而王泽坚持不授予上官云节度使或承宣使的缘由也更加清晰明了,以他中兴大将的身份去发展水军,有着一般军将所不能拥有的权威,尤其是他上官云以大功受刺史,或能博得一些守旧大臣的同情甚至支持,从而为日后水军发展减少很多阻力。最为重要的是表面上他不是王泽的亲信,在水军发展壮大的同时,可以免去谏官御史们刻意的猜疑,能够长期担任要职以利水军发展。

    上官云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判断,有些兴奋的发慌,高繁林做为老水军同样知晓开拓海外,归化夷民,所包含的意义,正也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他二人不曾想到的是这只是王泽开始第一步的前奏,王泽并不想做的太过于招人注意,上官云仅授以刺史,只在表明此人并非王泽亲信,以勤王之功仅仅封刺史,虎翼右厢都指挥使、节制步军司水军一行事,会让人对上官云产生不平之感,正有利于他使上官云有效节制水军的目的。

    “此后一二年内或许是要委屈龙臣兄……”

    “为朝廷效力何来委屈,相公放心,下将定不负相公所嘱。”

    王泽满意地点头,又转眼看着高繁林说道:“高将军此番南下,好生辅佐上官太尉。”

    高繁林被王泽举荐,做为上官云的副手一同南下,时任武功郎阶官,这是武官从七品第二十六阶,散官阶品是翊麾校尉,标准的中级军官。

    “下将定不负相公嘱咐。”高繁林兴奋地回应。

    “很好,定要精心cāo训水军将吏,至于船舶、器械,先暂时一用,事情毕竟不是一厥而就。”

    王泽说的虽是有些嗦,但上官云、高繁林二人能体味出他对于水军的拳拳之心,到了此时,上官云毫不怀疑王泽在对自己的封赏上为何如此吝啬,对于自己的前途与大宋水军的壮大,都是充满了相当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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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的东京汴梁城,经过一个多月的恢复,城内以堪堪有了往日里的生气,经过金军洗劫后的城市,尽管还有不少未曾磨灭的战乱景象,可大战之后城中百姓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生计,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出门营生如何有一日之计。街道两侧的酒楼茶肆、小商小贩又开始开门营业,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又在忙忙碌碌为生计奔劳,偶尔可以看到行商大贾的车队满载城中居民的生活必需品碌碌而过,想在战乱后五物资匮乏的京城大赚一笔。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泽在樊楼临街的雅座的窗口,似笑非笑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想到历史上曾出现过的那一幕幕盛衰轮回的往事,随口吟出他所熟知散曲家张养浩的《山坡羊》。

    雅座内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李墨涵、王咏翎等十五位年长的弟子,正站在桌前,巍巍而立。李墨涵等前六徒最长已过十七岁,余者差不多都十六了!

    王泽的嘴角挂着淡淡的、胜利者的、但又有些无奈的笑意。

    经过近一个月乏味而亢长的庭议,在王泽近乎执著的坚持下,或许是孙傅等人卓有成效的游说,更可能是李纲内心深处对目前局势的洞若观火。终于,李纲不再坚持己见,勉强地附议在江宁设立天子南幸的行在,这也是李纲做出的最大让步,只是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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